“至少喝趴下你没问题。”楚画梁嗤笑。
她的酒量是在一群拿酒当水喝的汉子里练出来的,就算现代的高度酒,喝个一两斤的也不成问题,何况古代的这酒也叫酒?怕是还没红酒度数高,就跟喝甜酒酿似的,喝得再多,哪怕撑死也不会醉。
“王爷喝杯醒酒茶吧。”摇光像是补刀似的,笑嘻嘻地递上一盏散发出酸甜气息的茶水。
慕容筝摇摇头,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虽然摇光和玉衡是他送给楚画梁的,但现在看摇光已经不自觉地站在了楚画梁那边,这可不是他一句命令能做到的,是楚画梁自己有让摇光那样骄傲的人臣服的魅力。
这就是他选的王妃,一见钟情的。
金盏和摇光对望了一眼,有些为难。
自家小姐和姑爷太出格,洞房原本该有的挑喜帕、合卺酒之类的程序都没了,那接下去要干嘛?洗洗睡了?
“看太妃的模样,怕是被气到了。”楚画梁坐到妆台前,一边让金盏卸妆,一边拿了一盘玫瑰糕过来啃。
酒宴上虽然灌了一肚子酒,但根本不管饱!
“随她。”慕容筝不怎么在意。
“要不要去解释一下?”楚画梁认真地问道。毕竟这个和楚风耀张氏不一样,是慕容筝的生母。
“没必要。”慕容筝摇了摇头,“反正她眼里,我大哥千好万好,轮到我,只要不给她丢人就好了。”
楚画梁无语,她见过太妃几次,虽然没说几句话,但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古板守旧的女子,要说白衣出阁还能解释,但慕容筝拦住了那句“... ...
送入洞房”,太妃肯定接受不了。慕容明月这么不看好自己二哥,跟太妃的言行不无关系。
可就算真以为次子病弱,命不久矣,也不需要这般嫌弃吧?到底是亲生骨肉。
“谁知道呢,以后你早上去请个安就得了,反正我们不会长留京城,忍几天就是。”慕容筝道,“我母亲最会端架子,就算不喜你,也不会口出恶言,你就敬着点就成了。真不行,就说我又病了,你要侍疾,让母亲免了晨昏定省。”
“知道了。”楚画梁叹了口气,只想说豫王殿下你要不要把“我又病了”这句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太妃可不能和张氏一般处置,要是她对自己有意见,还真是挺为难的,豫王府……也不是什么清净地方啊。
“你……先休息吧,我去隔壁睡。”慕容筝起身道,“今天都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呃……”摇光傻乎乎地问道,“王爷干嘛去隔壁?”
“守孝啊,笨丫头。”楚画梁一声轻笑。
摇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禁暗自惭愧,皇帝着急赐婚是因为怕豫王无后,可她们属下都知道王爷其实没病,那自然是要守三年孝的,分房别居也难免。然而……
“小姐知道啊?”摇光愣愣地问道。知道王爷……没病?
金盏也有些疑惑。她根据小姐的态度能猜测到豫王的身体恐怕并不像是外界传说的那样,可守孝三年,除非……豫王根本没病!
“你家小姐我可是神医。”楚画梁笑道。
摇光吐了吐舌头,拍拍胸口,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姐知道就太好了,要不然,都嫁到豫王府里了,朝夕相处,她真心不觉得王爷能一直瞒着小姐。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装病,但想来,总归是为了北疆。”楚画梁耸了... ...
耸肩。
“小姐这也能猜到?”摇光惊讶道。
“没什么难的,他对北疆太执着了。”楚画梁笑笑。何况,谢玉棠说过,天门的势力集中在北疆一带,很显然,这些年里,慕容筝前脚一“病”,绯花妖刀后脚就出现在北疆的地盘。
“王爷……是为北疆军筹集军饷。”摇光无奈道。
“军饷?”楚画梁一顿,随即瞬间明白了最后缺失的那一环。
也是她傻,明明她自己都和谢玉棠说过,天下最赚钱的生意无非是这几样,听风阁贩卖天下消息,天门则是买凶杀人——慕容筝贵为豫王嫡子,就算慕容简不死,他不继承王位,至少也不会沦落到要去做杀手的地步——要说为了军饷,那真是赚多少钱都不够填的无底洞啊。
“王爷这么穷,是因为把钱都拿去做军饷了?”金盏插口道。
“那个……王爷不穷啊……”摇光弱弱地反驳,欲哭无泪。
想必慕容筝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后悔当初没请人家姑娘山珍海味,至少也得是烤肉,而不是两枚铜板的馄饨。
“算了,明天把王府的账本拿来我看看。”楚画梁道。
“是。”摇光答应。
主母进门,接手中馈本就是常理,何况楚画梁是皇帝册封的豫王妃,就连太妃都不能占据着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