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船吗?
事实证明,川爷没有说谎。
事实也证明,林素想的没错,的确不能信川爷的话。
要了三次,可每一次多久,那真是血泪教训。
转天素妞儿起来的时候,腿都是颤的。
更重要的是,她一夜没睡,人家居然还大言不惭说让连九赶车送她,她可以上车再睡。
什么逻辑,什么话?
吃早饭的时候,林素一个好脸儿也没有给。
就是上马车,林素也没搭理他。
祝海昀看着板着脸的林素,不明所以。
认识不算短,这女人一向随和,今日这般…
等马车走远之后,祝海昀看着一旁的川爷,绞尽脑汁的替林素解释道:
“六爷莫怪,凌夫人这几日赶路辛苦,许是累了。她平日不是这般,真的。”
凌慕川自然比他了解自己的女人,眉骨轻挑瞅了一
眼,淡淡的说:
“怕?平日是什么样呢?”
“…平日很随和。”祝海昀思索片刻回答。
凌慕川也没难为他,扭头进了衙门。
这个祝海昀倒是有点儿用。
这次事情结束,可以给老七推下。
京城那个京兆尹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拉下来,安排自己的人上去了…
…
林素上了马车便开始睡。
车上特意给她铺了厚厚的褥子,再加上管道平坦,她睡得也安稳。
午饭原本连九打算停下,找个地方吃,奈何人家睡得香甜,他跟红霞就只是啃了饼子,继续赶路。
从北昌县到土庄子有定距离,差不多前后要... ...
这凑啥热闹,怪冷的。快走吧。”
“琛哥别这么说,这夫人没啥恶意。”最开始跟林素搭话的渔民,一边抖搂渔网一边又说,“大船就是官船。那狗东西孔县令要的太黑,俺们给不起。”
“孔瑜不是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有啥用,官府不给俺们吃饭的家伙事儿,光抓他有个鬼用哦。”关琛冷“哼”,一脸不爽。
林素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眼连九。
这事儿他就能处理。
后者轻轻颔首,并没有离开。
林素就蹲在一旁,看着他们摘海物。
等这些人都摘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好几桶的鱼、虾、蟹,不大,但挺多。
林素跟着起身,那些渔民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看着她,关琛出声的问:
“恁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老跟着俺们?”
林素尴尬,红霞来到跟前,微微福身,说:
“各位大哥,这位是我们夫人。正月的时候遇到了你们村里上府城的人,有关家嫂子、族长伯伯还有…”
简单的将来意说明白,那几个渔民全都愣住了。
关琛更是手脱力,拎着的拿桶东西应声落地。
好在海边沙子软和,并没有倒。
“你…你真的是凌夫人?”心情激动地说话都颤颤巍巍。
那样子好似主心骨来了一般。
林素见状,缓缓点头,柔声的说:
“我夫家姓凌,我这次过来就是带着给大家重修家园的任务来的。”
渔民们听到这话,就跟商量好似的,纷纷跪下,磕头道:
“多谢凌夫人。”#... ...
“凌夫人可是个大善人啊。”
“凌夫人大恩大德,我们土庄子没齿难忘…”
“…”
面对村民们的感谢,林素除了嘴里说着“不敢当”,其余什么举动都没有。
连九接到眼神,走过去把人扶起来,道:
“我们夫人一向不喜磕头之礼,大家还是快快请起。很多事情我们夫人没闹懂,所以还得请各位详说一二。怎么就派出一些老人去府城告状呢?到底所谓何事?”
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一个全都打着“唉”声。
最开始跟林素搭话的渔民,抬头看看天,说:
“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大家都等着呢。”
“好好好,走走走。”
“凌夫人这边请,委屈夫人这几日了。”关琛比划个“请”的手势,说话十分得体。
跟着大家伙往村里走,土庄子不大,到处都充斥着破败。
等来到村里人栖身之所才发,竟然是土庄子的祠堂。
青砖、青瓦盖起来的祠堂,倒是村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损伤的房子。
渔民们带着林素进去,祠堂里的人几乎都是年轻的。
妇人,孩子,壮汉。
但有一点很统一,就是这些壮汉都带伤,有的甚至胳膊、腿都不能动。
林素蹙眉,扭头看着关山,问:
“可有请郎中?”
关山叹气,苦笑的摇摇头,说:
“凌夫人有所不知,这场大风吹得村里人是死的死、伤的伤,房子也都塌了。出事第二天姓孔的狗官就
带一伙人来了。”
“这些人就跟强盗一般,家家户户值钱的... ...
东西,一扫而空,连个铜板都没有给我们留。族长带着老人们从小道离开,我们这些壮年就走大道。”
“被抓到之后就是一顿毒打,啥都不说啊。没有钱怎么请郎中,更何况我们土庄子…离最近的村儿都得八里地啊。”
“呜呜…呜呜呜…”
关山的话说完,有些妇人就哭了。
妇人一哭,小孩儿也哭,一时之间“哀声遍野”。
林素叹口气,扭头看着连九,说:
“你去最近的地方找俩郎中回来,先给大家把病看了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