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敬原本便打算走的,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动, “是那位高人”
对方藏在福安寺, 还跟秦王的幼子相识他就不怕对方有所图谋, 先获取他的信任再将他推下悬崖
连续几次, 那高人所教的法子都有秦王处事的影子在。如今秦王虽因谋反证据确凿死了,该防范的还是得防范。
“不是。”赵珩果断否认。
萧云敬见他神色严肃, 知晓有些事自己不该插手, 摸了摸鼻子抬脚往外走,“我去找贺大夫。”
他是储君, 并且很快就要登基为帝,身为臣子应适当保持距离。
不该问的不问, 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以免落人口实还容易招他猜忌。
伴君如伴虎,爷爷和姑姑都曾说过同样的话。
“唔。”赵珩悄然松了口气。
萧云敬走后不多会,空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身后并无女帝的身影。
赵珩眯了眯眼, 坐着未动。
“苏施主不在禅院, 她明日就要走了, 许是去了汴京。”空远垂着脑袋,单手竖掌行礼,“小僧还有许多活要做, 施主请随意。”
“去吧。”赵珩没拦着他。
他许是知道了什么,才几日不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便无初见那般澄澈,他还太小不知如何隐藏情绪。
空远转过身, 眼眶又红了起来,走出去很远才迟疑摸出口袋里的糖,剥开放入口中。
娘亲说难过时就吃一颗糖,他吃了很多很多,快把苏施主给的糖吃完了,也还是好难过。
住持说,入了佛门便不要再想俗世,他不懂什么是俗世只知父王不在了,几位兄长想接他回禹州。
娘亲也不在了,他们说八年后来接他,谁都没来。
空远难受蹲下,眼泪吧嗒吧嗒掉到地上。
他好想父王和娘亲。
“小师父”苏绾蹲下去,狐疑看他,“可是师兄又欺负你了”
她刚才去大殿那边打听消息,回到禅院听陈良妃说,那个天天去打水的小沙弥找她,她便一路找了过来。
小和尚看起来似乎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不是,小僧的师兄都很好。”空远抬起头,目光湿漉漉地看着她,“几日前那位施主在前面的亭子里,他想见你。”
她是好人,太子堂兄要见她,自己不可隐瞒。世子兄长给他看过太子堂兄的画像,让他积蓄力量日后为父王报仇。
他不想报仇。
佛说因果,父王做了错事才会被太子堂兄杀死。
“谢谢你啊。”苏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就过去。”
“他身上杀气很重,施主保重。”空远站起来,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落,“他会杀人。”
“知道了。”苏绾没多想,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暗卫哪有不杀人的。
走到亭子附近,苏绾放慢脚步不疾不徐出声,“你要见我”
“是。”赵珩闻声抬头,迅速掩去眼底的欣喜,“在下已查到义父当年进的那批货,是被何人所抢,这些人这两日刚被关进汴京府衙大牢。”
他借着六皇叔之死,清理汴京城内的地痞流氓,城外的山匪强盗。墨竹查到其中一伙人,便是当年截了苏家的货物,让苏家倾家荡产的那一伙山匪。
那位帮主在他截杀六皇叔当晚,因伤口溃烂久治不愈而死,正是贺清尘在她的建议下,同意收治的那位。
帮主手下的人,已清楚交代当初受何人指使抢走货物,后又假扮债主逼死她的爹娘。
墨竹还查到她的名字,苏绾。
这名字有些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墨竹如在责查御医将瘟疫病毒带入宫中一事,是否与韩丞相有关,暂时没有继续追查她家里的事。
他倒是也不急。
“查到证据可以去告官吗”苏绾藏起欣喜,“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苏家出事时原主年纪还小,爹娘并未跟她说过这些。
“是,目前证据还不够充分,等全部查实在下会亲自送到姑娘手上,陪姑娘去告官。”赵珩语气诚挚,“在下也与太子禀明了你我之事,他准许在下日后常与姑娘见面。”
“你我能有什么事”苏绾瞬间冷脸,“我什么都没答应,也说过不需要你负责。”
这人还真是耿直,这种事都要跟太子说
不过能见面倒也还行。他手里有证据,等太子登基自己出宫就能去告官,拿回原主爹娘的一切,带着邵宁和奶奶开始新的生活。
“在下说过要对姑娘负责。”赵珩略无奈。
她喜欢贺清尘胜过自己许多,信里全是关心,见到自己则冷脸。
“这事再说,我没答应。”苏绾抬头,余光看到住持与贺清尘似乎从山上下来,直觉太子也在,旋即福身,“下回见面再说,我先回去。”
赵珩也看了眼贺清尘等人,淡淡出声,“也好。”
不能让贺清尘看到她。
明日宫中禁卫换防,后宫妃子回宫。
父皇驾崩的消息等后宫妃子回宫后,看情况择日放出来,届时福安寺的住持会入宫为父皇做法事,自己再问她住在哪个禅院不迟。
苏绾掉头就走,回到禅院把东西随便收拾了下,躺到回廊下摇椅里吹风。
明天回宫,说不定太子就是要等后宫的妃子回宫,再弄死老皇帝宣布他驾崩的消息。
贺清尘会出现在福安寺,应该是找到了被带入宫中的痨病病毒,送过来这边销毁。
“去见了谁”陈良妃偏头看她,问得非常随意,“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