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又开始在如何反垄断以及怎样促进市场竞争上费口舌,中间不乏一些后世的案例与总结,这些内容放在二十一世纪,任何一个关心社会变革的人都能说出来,只是皇帝本人不知道罢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改革初期的各种扯皮上边。所以姜田只能掰开了揉碎了耐着xing子的讲解一遍,他故意的没有谈市场竞争机制,也没有提宏观调控,这是因为在这个时空那些东西都太超前了,在民智还不足以监督社会的时候,那么搞只会让事情复杂混乱,在一个拥有着超前眼光的政策制定者面前,就连基本保险措施都有点多余。按照姜田的设想只要国家机器按照既定路线发展一百年,至少能再次甩开欧洲两百年,要是那时候的继任者们还能将国家搞砸,那干脆也就不用提什么君临天下了,直接暴力革命再次成立新国家算了。
他的想法很乐观,但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皇帝可不这么看,中国为什么总是有朝代的更迭?还不是因为社会资源分配不均,生产力赶不上人口增长,然后各种问题积压在一起集中爆发。真要是听姜田的,说不准一百年后还真会社会动荡,到时候科学技术当然还是咱们最高,但难免在内耗中元气大伤,想想欧洲是怎么从世界中心的宝座上跌落下去让美国捡便宜的。再想想法国人明明在欧洲有着天时地利人和,就因为那浪漫的革命主义jing神,没事就喜欢在家里搞革命,导致它一直都没法达到英国那种成就。一切改革的关键是什么?人心!不先收复人心而强行改革,最后只能招致失败。
身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姜田属于那种没事瞎起哄的,反正干活的和负责的都不是自己,这一点张韬这个皇帝没法效仿,但是姜田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至少能让国家的科技实力得到迅速提升,而且还能说出不少后世的经验教训,毕竟上辈子不是什么高端人才,所以看问题狭隘了一些。于是皇帝的心中已经对这个同乡打了八十分的定位,属于那种需要历练的未来型人才。别看皇帝的商战知识并不多,但是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按照姜田的思路发展,庞大的生产力将会产生海量的倾销品,但是世界有多大的消费能力?欧洲刚起步的资本主义?还是原始部落里的那些酋长?谁能吃下这么庞大的产能还满不在乎?当年仅仅是贸易逆差就让“大英帝国”动用了鸦片,这个时空就算是没人能侵略中国,但是人家买不起你的产品该怎么办?全世界的财富集中到中国之后必然会导致货币贬值,之后引发的一系列金融问题又该怎么办?
张韬想到了这些,却没有说出来反问姜田,他知道这小子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好留下个不错的印象分,当领导的有时候不能打消下属的积极xing,不如用实际的工作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中国这么庞大的国家和人口,要想改革必然牵扯到方方面面,纯粹用暴力来砸碎旧世界不是没有人干过,结果也就不用多说了。想到这他摸出一块象牙雕刻的腰牌。
&以后凭此牌便可出入大内,除了**不会有人拦你,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我还要再考虑一下,你就先将活字印刷的问题解决了……”
走出书房之后太阳已经有点西斜,姜田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总算是换回了这块刻着龙纹的象牙牌子,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但是知道至少自己的xing命保住了,也不会沦落到豢养在某个院落中被榨干科学知识的地步。自己那无厘头的战略路线当然不会被采用,好歹也算是从金融危机中走过来的人,难道还不清楚这个战略有多么的幼稚,但是他需要让皇帝相信自己很幼稚,幼稚得如同某个初入社会的小白,以为自己真能羽扇纶巾指点江山。可自己越是这样就越安全,这一世的姜田还不到二十岁,年少轻狂那是必须有的标签,也只有如此才不会让对方将自己当成是竞争皇位的对手。
眼看就要走出宫门口,领路的小内侍躬身行礼算是别过。姜田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叫住了对方:“这位小公公不知如何称呼。”
那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太监急忙弯腰回话:“劳大人问,奴婢贱名喜子。”
&原来是喜公公。”姜田微笑着从袖筒中摸出一小块银子:“有劳公公领路,今后少不得麻烦。”
这本是大明朝经常见到的景象,很多时候哪怕是为了不让太监给自己使坏,都要舍得银子进行贿赂。但是这个叫喜子的太监一看姜田的动作,当时吓得小脸发白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小的有什么冒犯大人的地方尽管责罚,若是让人知道贱婢收您的银子,定然不得好死!”
姜田的手捏着银子愣在半空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听说哪个太监不爱财的。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侍卫走了过来,先看看姜田和银子,然后又看看瑟瑟发抖的太监,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朝着太监说了一声:“你且忙去吧,没你的事了。”
喜子听完如蒙大赦,连声说到:“谢谢刘将军。”
刘大人?姜田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人,从眉眼上和se狼不是太像,但是这个岁数还干大内侍卫的应该不是别人了吧?而且侍卫和太监不属于一个部门,凭什么他说一句话那个太监就能欢天喜地的跑了?除非是有爵位在身,否则如何能指挥太监?
&正巧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