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淑然哭得无比凄惨的模样,乐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他美名其曰不想干涉李淑然的人生,让她自己做决定,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他不在乎罢了。他虽然挺喜欢李淑然这个天真温柔的女孩子的,也早就决定要替李景然履行照顾她的责任,但是要说他对李淑然有多深的感情,那就不见得了。
他会保证李淑然拥有优渥的物质环境,也会给其基本的关心和爱护,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是一位真正关心妹妹的哥哥,在听到有哪个混小子在追求自己的宝贝妹妹,不说生气也会担忧,绝不会像乐景那般不以为然。
乐景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觉得他和李淑然的关系已经亲近到要由他来肩负她的人生,但是看到小姑娘以为自己连累了他所以哭得那么凄惨,乐景还是心弦微松,叹息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罢了。恶人做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好人不必为恶人的罪行而感到自责,这才是如了恶人们的意。”
想起刚刚小姑娘捧着稚嫩的笑脸哭斥自己为红颜祸水,乐景眼中就染上零星笑意,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过喜感了。
不过笑过后,他还是认真告诫李淑然:“所谓红颜祸水之说不过是自古以来男权社会里的男人们用来转移责任以掩盖自身无能的卑鄙发言罢了,为了逃避责任而把家族的衰落乃至王朝的覆灭都推到了几个女人的身上,这是极不负责任的卑鄙之言,我认为在华夏几千年的男权社会里几个女人是绝不会拥有那么大的能量的。”
如果现在是漫画的话,李淑然的双眼恐怕已经变作了蚊香眼。
乐景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此时对李淑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他沉吟一会儿,对惶惑不安的李淑然说道:“你不用顾虑那个南塘,哥哥自有办法对付他,这几日哥哥给你请假,你就先在家里学习好了。”就让他好好会会这个南塘吧。能一次性把他们兄妹二人得罪个彻底,那人也是个人才。
听了乐景的话李淑然奇迹般平静了下来,她相信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虽然哥哥说不是她的错,可是这次她的确给哥哥添了麻烦。
在起初那个坏人过来邀请她吃饭时,她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人不怀好意,所以对于他的邀约一直持抗拒态度。车夫建议她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却被她给回绝了。他们兄妹两人在这北平无依无靠,哥哥生着病还要赶稿挣钱,她实在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事来麻烦哥哥,她只要一直躲着那人,大庭广众之下那人还能抢走她不成可谁能想到那个坏人这般下作,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哥哥头上,还、还说了那种下流恶毒话
哥哥虽然不怪罪她,她却不能原谅自己。是她太没用了,所以才会一直给哥哥添麻烦,她一定要好好学习,早点变得有用起来,到那时候就轮到她帮哥哥啦。
又到了杨经纶一周一次前来收稿的日子,这次他不仅收到了狗眼看人低的第三篇,还额外收获了几篇不同风格不同题材的文章,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篇名为奇人南塘的人物小传。
杨经纶:
乐景睁着一对熊猫眼,打了个哈欠,神情难掩疲惫,“拜托先生帮我把这几篇小文章转投给其他报社了。”这几日他彻底爆发了所有潜能,连夜赶稿,才将将把这数篇文章完成。也是多亏了有南塘做狗眼看人低汉奸原型的缘故,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稿了,这才有功夫搞那讨伐南塘的“檄文”。
杨经纶脸色微变,脱口而出问道:“先生对我们报社有哪里不满意吗”他心念电转间就想到了这几日报纸上针对乐景的骂声,自认为明白了原因所在,不免有些羞惭,“这件事是我们报社没能保护好先生”
“我不是怪你们,你看看文章内容就知道了。”
这几篇文章题材不同,文风不同,笔名也不同,但是毫无例外都是围绕怼南塘而写的。乐景这些日子研读南塘平日的文章还是颇有心得的,文章内容对南塘的辛辣嘲讽也是结合南塘平日文章内容展开的。
就比如南塘曾经在一篇杂文里说日本人讲文明懂礼貌,华夏人粗俗不堪是劣等民族。于是乐景就在奇人南塘里这样说道:那个东瀛雏妓见了南塘翻了个白眼,南塘想,东瀛人不愧是讲文明懂礼貌的上等民族,就连雏妓都相比华夏的yòu_nǚ体面尊贵些。南塘平日最爱的是那没来葵水的yòu_nǚ,要他来说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纯洁的女人。偏偏华夏的yòu_nǚ血脉劣等,太过媚俗,哪里有东瀛yòu_nǚ高贵刚烈雏妓已经停止了挣扎哭闹,南塘很是骄傲,知道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纯洁的东瀛雏妓,他忍不住对心爱的东瀛雏妓说道:“你快点长大,将来给我生孩子,用你身上的高等血脉来冲淡我自身血脉的低劣卑贱,这样我们的孩子血统天然会比所有华夏人都尊贵哩。”然后乐景文章的末尾添加一些脚注,运用了写论文的标准格式,分别写出南塘的这个想法来源于他刊登在哪个报纸哪一期哪一版的文章。
那南塘不是说乐景因为不举心里变态嘛,乐景是个厚道人,做不来污人清白的事,所以他就“实事求是”地把南塘写成了一个有着严重性瘾,酷爱玩弄yòu_nǚ的精日汉奸。
而且南塘也不愧是名汉奸精日,平日里写诗写文章都是对东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