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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华一直紧紧的拉着婆婆的手不愿松开,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告别,便请护士给点时间,让他们母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护士也还算通情达理,但说最多只能给我们20分钟的时间。
护士离开后,我带着两个小孩来到过道,陈阿姨也跟着出来了,我顺手把门关上。
熠翔和贺媛对“死”这个字还没有什么概念,更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稚声的交谈着。
熠翔挠着头说:“我爸爸怎么哭了啊?是不是他长时间没回家,担心奶奶骂他所以才急哭的?”
“应该是的!我惹妈妈生气的时候,她也会不理我。”
“那怎么办啊!我要不要进去安慰爸爸?”
“不用的,我每次惹我妈妈生气,她总会很快就原谅我的,所以外婆很快就会原谅你爸爸的。”
……
孩子的世界是如此的单纯,纯得让人不忍心说破和戳穿。
我转念一想,不一定非要把残忍的真相撕裂给他们看,让他们心怀纯真、快乐的长大,就是对婆婆最好的回馈了。
不是都说人死后会泉下有知吗?若婆婆真的能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我们,那相比哭泣和悲恸,她肯定更愿意看到孩子灿烂纯真的笑容。
想到这儿,我的心还是一酸,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熠翔瞥到我擦眼泪的动作,立马问我:“妈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没哭,只是我眼睛里飞进了一只小虫子而已。”
熠翔立马关切的说:“虫子在哪儿?让我看看。”
“已经被我赶跑了。”
“姐姐,我妈妈把虫子赶跑了,我们快去找它!”熠翔拉着贺媛的手就满地找虫子,这期间陈阿姨一直畏缩着个脑袋杵在一侧。
“陈阿姨,肚子还难受吧?”我站起身说:“我这边也走不开,你去找医生看看吧,我也没有现金了,你拿我的卡去刷就成。”
陈阿姨却不接卡,一张口眼泪就又滚了出来:“小沈啊,我哪里还有脸去看病,我害死了夫人了。”
“瞎说什么话,她的身体状况本来也达到了承受的极限,所以你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听小贺总的口气儿,夫人应该是被人拔出了氧气罩后才会突然死掉的,要不是我肚子疼,那……”
陈阿姨擦眼抹泪的,让我看了心里也特别磕碜:“这件事以待调查,调查结果出来以前,咱们都别太自责。你看你的脸都寡白了,快去看医生吧,别硬撑了。”
陈阿姨还是不接我的卡:“我有钱。”
“拿着吧,没事儿。”
陈阿姨走后,阿姨也来了,我让她把两孩子先带回家,我和贺子华在医院处理一下事务。
贺子华在里面将近半小时才出来,护士把婆婆用推车拉去了停尸房,贺子华也帮忙推着,到了停尸房门口时,他久久的不愿松手。
当婆婆被推进另一扇门里时,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绝望。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要振作起来,自从妈生病起,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其实她活着时也很疼,现在没知觉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低头,大滴的眼泪滴在了地上。“我只是自责,她辛苦操劳一辈子,临死前却没有一个亲人在她身边陪着。沈珂,你说她死时是多么的绝望和孤独。”
“我爸妈死时,我又何曾陪在身侧呢?所以我特别的感同身受,但是活着的人无论再难过,都得振作起来的。”
贺子华抬起头看着他,他紧抿着唇,眼睛红红的,脸上的肌肉因承载着过度的悲痛偶尔还会抽搐着。
然后,他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很用力的捏着:“所以沈珂,你也会离开我对不对?”
我想说我不会,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因为我和陆沥大红的结婚证突然浮现在我眼前了。
他见我没回答,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手也松开了。
在那个瞬间,我感觉我仿佛要彻底失去他一样。恐惧令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和陆沥领了结婚证。虽然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但在离婚前,我也不能和你明目张胆的来往。”
其实我还想告诉贺子华,陆沥手里肯定还有要陷害我们的底牌,我必须找到那些东西并彻底销毁,再把陆沥要陷害我们的后路完全斩断后,再回到他身边。
但我最终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贺子华现在要承受的,绝对比我多的多。
他曾是昆城有名的广告商巨头,是昆城有名的富二代、大名人,可如今却是声名狼藉的杀人犯。
即使嫌疑洗清,但仍会遭人诟病,何况他的公司也被陆沥的新景吞并,前妻还变成了敌人的老婆……
所以贺子华要承受的要比我多得多,若我把我留在陆沥身边的目的告诉他,那他出于男人的自尊肯定会让我收手,说他会把陆沥摆平。但是我怎么能忍心看他孤军奋战呢?
我作为他的女人,作为我们共同儿子的妈妈,肯定要力所能及的帮他做点什么。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贺子华以前的成功我没幸参与,但这次他从谷底往上爬时,我一定要为他出点力。
果然,贺子华一听到我这样说,立马反驳:“你不用再和陆沥见面,离婚的事情交给我。”
贺子华若是用这种态度和陆沥周旋,那肯定会把时间搞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