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一路上都很乖,虽然这种乖更像是一种不想理会言陌的高冷表现。
偶尔将嘴筒子搁在陆靖白的座椅靠背上,一脸忧伤的望着他。
茶杯正在花园里追着蝴蝶疯跑,听到车子的引擎声,一个急刹后转身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过来,刚要往言陌身上扑,却被从车上跳下来的阿泰吓得一个急刹又跑了回去。
直到跑到安全距离后,才颈毛竖起,朝着阿泰狂吠。
声音还是奶气未脱。
阿泰是警犬,受过严格的训练,没有得到命令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它目不斜视的蹲坐着,双眼笔直的看着陆靖白,完全当茶杯不存在。
进了客厅,佣人给茶杯洗了爪子,刚一松手,它就欢快的跳到了沙发上打滚。
顾钰微对满沙发狗毛的事很是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基本已经搬出去住了。
陆靖白指着撒丫子疯跑的茶杯,对阿泰道:“叼下来。”
得到命令,阿泰迅猛的扑过去将茶杯含在嘴里,又跑回陆靖白身边,将茶杯吐出来。
茶杯摔了个下巴着地,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白毛打湿了贴在身上,惨不忍睹。
阿泰抬头,摇着尾巴邀功的看向陆靖白。
陆靖白鼓励的摸了摸阿泰的头,拿茶杯的狗粮喂他,指了指茶杯,又指了下沙发,摆手,道:“不准它上沙发。”
言陌:“……”
被秒杀的茶杯来来回回的前后移动,朝着阿泰狂吠,又不敢真的咬上去。
样子滑稽的很。
还要等一会儿才吃午餐,陆靖白带着言陌上楼,阿泰要跟上,被陆靖白阻止了,茶杯也要跟上,阿泰一抬爪子,重重的踩在它的尾巴上。
茶杯转身,呲牙咧嘴的叫唤:“汪汪汪。”
阿泰:“……”
这一耽搁,陆靖白和言陌已经上楼了。
阿泰给了它一个看智障的表情,趴在地上,肚子贴着地面,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跟刚才摇着尾巴求表扬的模样完全不同。
茶杯还在叫,阿泰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言陌被陆靖白揽着上楼,不放心的往楼下看了一眼,“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没有得到命令,阿泰不会咬它,茶杯最多就是叫两声。”
中午吃完饭,陆靖白去了趟分局做笔录,甘宁已经醒了,警察已经去做过笔录了。
案子基本已经定下来了,人证物证都有,蓄意谋杀,言诺就算生了十七八张嘴也没办法辩驳,就等着提审,后期检察院批捕,公诉,开庭了。
这个过程比较慢,陆靖白倒也不急。
下午,他约了宁择远谈言家赔偿的问题,电话是陆小七接的,声音怯怯的,“陆警官。”
“择远呢?”
宁择远的电话基本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而且从未假手过人。
“他……”陆小七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宁择远,男人刚睡着,眉头紧皱,很是不悦的模样。
她用手捂着听筒,弓着身子往门外走,“你找他有急事吗?”
陆靖白想了想,“也不是很急。”
“那能不能明天再找他,他现在在医院打点滴,真是对不起,我明天一定让他一早就给你回电话。”
听陆小七小心翼翼赔礼道歉的态度,陆靖白心里已经明白个七八分了,“你弄的?”
陆小七讪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做个饭,我没想到他的肠胃这么经不起刺激。”
“你往里面加什么了?”
宁择远的肠胃没那么脆弱,虽然这些年酒喝多了弄伤了,但也不至于吃个饭就弄到进医院的地步。
“没……没加什么,就是……就是没熟。”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小声,吐词不清,一口气带过。
陆靖白无奈的笑了一声:“也难为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陆小七:“……”
陆靖白回去时言陌正在忙工作,一丝不苟的对着光比对着两片瓷片的接口吻合度,两条狗在花园里玩,阿泰一如既往的高冷,但茶杯已经敢爬到阿泰背上撒欢了。
他脱了外套,“我在外面看到言舟径了。”
“恩,”言陌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你走没多久他就来了,有两个小时了吧。”
“怎么不让保镖将他打发了?”
“我的态度他昨天就清楚了,既然能抹下来面子来,没达成目的肯定不会走的,”她又继续埋头工作,“让保镖放他进来吧。”
言舟径看着比昨天苍老多了,也没有穿西装,言氏和言诺给他造成的双重打击让他心力交瘁。
他看了眼陆靖白,开门见山的道:“小陌,爸求你了,你就饶了小诺这一回吧。”
已经是摊在明面上的挑破脸皮了,没必要再虚以为蛇的套近乎,他已经咨询过律师了,言诺这种蓄意伤人判刑一般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岁也就这几年了,即便可以争取减刑,但进了监狱就有了案底,以后谁还会要她。
她这辈子就毁了。
言陌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手中的两瓣碎片小心的粘连上,这个过程不能分心,稍有不慎就要从头再来过。
言舟径哪里知道这些,他现在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满脑子都是言诺的事,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对他寄予厚望,“小陌,你……”
陆靖白微皱了一下眉,“你别打扰她。”
言舟径:“……”
等言陌将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已经是两小时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