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微笔直的站在墓碑前。
今天是墓园管理员给她打电话,新的墓碑做好了,她才过来了。
她和陆渊的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着顾家和陆家的家族面子。
在外人眼里,陆渊是一名正义凛然的缉毒警察,光明磊落,没有任何污点,是英勇牺牲的烈士。
所以,无论他和她之间怎样的爱恨情仇,顾钰微表现出来的,都要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
为了靖白。
一切真相都要随着陆渊的死彻底的掩埋。
手机响了,是公司秘书打来的。
顾钰微接起,沉默的听完:“好,我马上回来。”
她走了。
头也不回,干脆利落。
阳光照射的墓碑上,男人笑容依旧,五官已经稍显凌厉。
言陌拧着东西回病房时,陆靖白第一瓶点滴已经完了,他正够着身子去摁床头上的铃。
看到她,索性缩回了手,“点滴没了。”
言陌按了铃,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
出来时,护士正在换药瓶,不是早上那一个。
“这瓶完了后还有两瓶。”
护士推着车出去了,顺手关上了病房门。
陆靖白看了眼桌上的餐盒:“我饿了。”
言陌打开餐盒的盖子,廉价的塑料盒子被滚烫的汤水一烫,便有些软,稍不注意汤汁就洒在了她的手指上。
陆靖白一直瞧着她的动作,见她烫到,皱着眉将她的手捞过来。
只是指尖沾了些汤水,不严重,有点红印。
他用纸巾擦了擦,“买我的牙刷了吗?”
“买了。”
陆靖白将外卖盒盖打开,饱满的小混沌,葱花和鸡汤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去洗漱。
外面,言陌道:“等一下我回趟酒店,让厨师熬点汤,附近没什么吃的。”
“等我打完点滴跟你一起。”
这里是边境,各种罪恶活动的地方,他不放心。
言陌知道他的心思,“让保镖陪我去吧,你现在这样,医生大概也不会允许你出院。”
她顿了顿:“就算遇到危险,你现在这样……估计也不行吧。”
“呵,”陆靖白从洗手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打点滴的药瓶,他靠着墙,神态有些懒,“哪里不行?要不要等一下试试?”
言陌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是今早那个小护士,大概是进来给陆靖白例行考温度的,正好听见陆靖白的话,满脸羞窘的站在门口。
言陌:“……”
陆靖白的视线里只有言陌,见她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问你,哪里不行?”
小护士一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言陌:“……”
陆靖白走近了些:“问你。”
言陌看着他,默了几秒,转身去拿袋子里的水果:“你行。”
“那就等我打完点滴跟你一道去,昨晚没睡好,病床不舒服。”
如果是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挑的,但言陌在,看得着吃不着已经够让人憋屈了,这下连抱着躺一躺都怕掉到床下去,两个人紧贴着都不敢翻身。
陆靖白拿着液瓶朝病床走过去,腿上有伤,他走的很慢,但还是能明显的感知到伤口拉扯的痛感。
打完点滴,言陌去护士站借了轮椅。
酒店和医院是两个方向,星级的,环境不错。
言陌定的是套房,一室一厅还有厨房。
门刚关上,陆靖白就抬手解病号服的扣子,“我要洗澡。”
在山上摸爬滚打,又和江昀打了一架,全身都是泥土草屑和血渍,虽然在医院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简单的给他做过清理,但还是挺脏。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医生嘱咐了,伤口不能碰水,容易感染。”
言陌去洗手间打了盆水出来,陆靖白还坐在轮椅上,手指上捏着一支还没点的烟。
“不是让你到床上躺着吗?”
陆靖白看了眼卧室里铺叠整齐的白色床单:“脏。”
言陌:“要洗头吗?”
“恩。”
男人声音挺沉的,言陌看了他一眼,将水盆放在沙发扶手边的地上,然后由去洗手间拿了洗发乳,又拿了张干毛巾放在一旁。
“过来,躺着。”
陆靖白起身过去,在沙发上躺下,扶手的边缘正好垫在脖子处。
言陌用杯子舀了水,一只手挡住他的眼睛上方,从额头慢慢淋下,温热细小的水流冲刷着头皮,很舒服。
言陌将洗发乳在掌心揉出泡泡,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贴着他的头皮慢慢揉搓。
她没给人洗过头,做起来并不熟练,水珠沿着男人的脖颈浸入衣领中,力道也轻重不一。
但她很专注,专注的就像正在修复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陆靖白闭着眼睛,有点困了。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是让人贪恋,舍不得打破。
洗完头发,言陌又拿毛巾给他擦拭身上,从脖颈到脚趾,每一处都仔细擦拭过。
陆靖白觉得痒,唇角弯起,抬手勾住她的腰。
言陌被揽得差点扑到他身上,急忙用手撑住沙发的靠背,才避免了他的伤口被撕裂。
男人睁开眼睛,含笑的看着她,“有点痒。”
言陌:“洗完了。”
陆靖白松开她,“陪我睡一觉,困。”
“我不困。”
她昨晚那一觉睡得挺好的,一夜无梦到早上才醒,所以现在精神特别好。
陆靖白环着她不松手,“我困了,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