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仪微愕,轻摇着头,“不行,希希姐还在这儿,我怎么可以离开?”

她眼内全是深明大义和浓浓关切。

没得到雷墨的首肯,她主动去扶梁永希起来,梁永希微微抬头,讽刺地盯着韩香仪。

“希希姐,你这是何苦,快起来吧。”她把话说的漂亮,却不提原谅二字。

梁永希跪着不动。

韩香仪一脸焦急地回头去看雷墨。

雷墨冷笑起来,“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

没一会,宋桀来了,看到现场的情形,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很快走到雷墨面前,恭敬地打了声招呼,雷墨要他送韩香仪回雍景湾。

离开时,韩香仪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雷墨和梁永希,殷勤嘱咐:“阿墨,你对希希姐好点,又不是她让乔瑾打我的,我们不能迁怒无辜之人。”

宋桀眼皮掀了掀,这是劝呢?还是火上浇油?

片刻后,现场只剩雷墨和梁永希。

气氛,无言的压抑和僵凝。

雷墨在原地站了片刻,黑色发亮的皮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停在梁永希眼前。

他低头俯视着她,“你如果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就起来。”

梁永希指尖攥了攥,她错了?

她错在哪儿了?

她还真不知道!

她低着头,维持着原姿势,没动。

雷墨看她顽固不化的样子,脸色铁青,手指忽地挑起她的下颚。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冰寒彻骨,一个坚韧不拔。

“你错在不该护着乔瑾,明白了?”他每字每句,都透着冷意。

梁永希眼睫颤了颤,她感觉有些头晕,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摸了摸肚子,她不怕跪,但怕弄伤了自己的身体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目光看进雷墨的眼底,那里透着幽冷和执拗,仿佛只要自己不听他的,就会有的受!

大丈夫能屈能伸。

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孩子。

何必跟他较劲?

再说这儿已经没有旁人。

她整了整脸色,酝酿了一下情绪,摆出知错的小学生模样,点点头,“我错了,请雷少原谅。”

雷墨眯眼,她倒是识相。

“称呼不对。”

梁永希嘴角微翘,心里凉凉的笑,嘴皮子一掀,一声老公溢出了口。

雷墨长臂一伸,把她捞了起来。

跪的时间长了,双腿有些僵硬,而且刚刚膝盖撞到大理石上,疼得很,她一时站不稳,几乎全部靠着雷墨手臂的支撑。

雷墨拥着她进了休息间,把她放到沙发上。

“我看看。”他蹲到她的身前,卷起裤脚露出小腿。

原本白皙的膝盖上,此时一片淤青。

他见后,脸色阴沉,半晌吐出两个字,“活该。”

梁永希抿了抿唇,推了一下屈尊降贵蹲在她脚前的雷墨,“我没事,不劳雷少费心。”

雷墨冷冷地紧盯着梁永希,嘴角扯出一抹魔鬼式的笑意,“梁永希,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因为对她太好了,她言行间才这么放肆。

梁永希默了默,他这两天是给了她不少陪伴和温情,不过这只不过是他给一颗甜枣打一巴掌的伎俩。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节奏。

这段婚姻关系中,她已经彻底沦为弱势的一方,做不到丁点反击。

这种滋味,让她心里很难受。

可难受又有什么用?

明天的太阳还会照样升起,每个人的生活都将随着时间的洪流,不断向前,不断向前。

只不过……对于和雷墨的关系和自己的未来,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

“雷少,我会每日三省吾身,争取做到戒骄戒躁,不惹雷少烦心。”她背课文一般,扬着略略苍白的小脸,一脸诚意的保证。

雷墨哼了一声。

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腰,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往外走。

对于他刚刚的不近人情和冷漠,梁永希没有哭闹和质问,她知道这么做只会显得矫情做作。

她要做的就如乔瑾所说,必须强大自己。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

雷墨奇怪地低头看一眼梁永希。

换做其他女人,受到刚刚的大辱,一定会又哭又闹,她不但非常安静,而且眼底闪着异样的光彩。

“你在想什么?”

梁永希笑了笑,小脸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难得娇软,“想这一跪之后,又要被很多人瞧不起,我梁永希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

雷墨脚步微顿,默不出声片刻后,他笃定的开口:“不会。”

梁永希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肯定?

直到发现整个酒店空无一人时,她才回过味来。

刚刚李晨志和肖潇也被他吓得不轻,两人肯定是不会乱说了。

乔瑾和宋桀也不会,那么还剩韩香仪。

毫无疑问,韩香仪会不遗余力地抓住这次机会诋毁她。

而韩香仪,是雷墨心里不可动摇的存在,连质疑一下都不能的。

“谢谢。”虽然料想到了这些,但她还是感谢。

雷墨哼了一声,抱着她到了包厢,走向静静挂在椅子上的包包。

梁永希愣了一下,伸手捞起包包,冲他笑着道了谢。

雷墨脸上没什么表情,抱着她步入电梯,很快到了地下车库,他径直把她抱进车里,安置在副驾驶座上,随即发动引擎。

“韩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吗?”宋桀手握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韩香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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