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衍炜没有回答店老板的问题,不过他真的是有点佩服店老板的记忆力。
影视城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不说,长得漂亮的美女也实在是多,林越涯是很漂亮不假,但比她漂亮的也不少,他竟然能在这样人山人海的地方记住她,嗯,也是一个本事吧。
离开粤菜馆,他又想起了很多事。
彼时,真是他对林越涯抱了多大的希望就得来了多大的失望,不,应该说是要多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倍的失望。
一开始时,导演跟他说林越涯这个演员这不行,那不行,就连一句台词都说不圆时,他还不信,都很相信她的梗着脖子跟导演杠了几句。
可当导演把他带到现场,亲自看她演戏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是脸疼的不行。
真是自己吹过的牛逼,跪着也要走完。
他是怎么地也没想过,那么有灵气,平时说起话来也是那般字正腔圆的小姑娘,说起台词来磕磕巴巴的不说,就连走位这样简单的事,都教她几百遍,她竟然还都记不住。
如此也就算了,他也实在是听人说了才知道,她在剧组里简直就是怪咖一个,从来不跟任何人交流,就连要跟她演对手观的演员,她也通常都是爱搭不理的状态。
总而言之就是,整个剧组里,哪怕就是一个只露个脸跑龙套的演员都比她要强,要会来事一百倍。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她一开始表现的就是那样聪慧又有灵气,也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得出来她对那个角色的喜爱。
然而,事实已经成了那样子,他也只能接受。
他记得那一天,他不知道抛下身份和她沟通了多少次,只是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到最后真正开拍的时候还是漏洞百出的。
弄到后来的结果便是,不光是导演副导演要骂她,就连他也是忍不住地要开骂了。
还是他太高估她了,以为年纪轻轻的这么一个小姑娘,被众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再怎么着也会好好练习,虚心学习。
没曾想的是,她会如此冥顽不灵,还是不管怎么教她,不管怎么说她,她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她,他后来也是无计可施。
……
往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许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地这么往深了想她当初接近他,也是现在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得太过入神,竟又走到了拍摄现场他都不知。
这算是一场外景戏,也是全剧中很虐心的一个桥段。
赵汝河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之际,莫问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自己的心头血剜给他做了药引。
破旧不堪的寺庙里,他们在等着同伴来营救,阴沉沉的天气下了一场雨以后又开始飘起雪花来。
当听完郎中的话说赵汝河有可能撑不过去时,浑身是血的莫问差一点地也跟着倒了下去。
意识稍微清醒过来点以后,她一步一个踉跄地跑到庙里的佛像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就是那样跪着,目光坚毅充满力量,白天激烈的打斗使得她额前的发丝凌乱,身上的外衣也都被她脱去将就着披在了还在昏迷着的赵汝河身上。
她身上还穿着的就只是一套白色的内衣,不过上面都沾染了血迹,画面异常的诡异,又异常的美丽。
这个季节是不可能有真雪下来的,所以当人工降雪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柔光又打在她瘦弱单薄的小身板上时,画面美得令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惊叹声。
而康衍炜悄无生息地站在副导演的身后,看着监视器里定格住的画面,又抬眸看了看不远处跪着的连背影都透着倔强的林越涯,脑子里蓦地就响起一句话: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他知道一场戏算是她全剧中戏份最重的一场,又基本都是内心戏,后期的话自然地也会补录一段她的心理独白。
“莫问这一生杀过太多人,做过太多孽,但我从来都不后悔,只要能助大人成大业,就算是杀再多的人我也在所不辞,我惟一所求的是大人能活过来,能醒过来。”
“满殿神罗,若是你们真的能有神灵,请一定要告诉大人,他的挚爱在等着他,赫连盈小姐在等着他,让他务必一定要活过来!”
“……”
啪啪啪的掌声这时忽然响起来,随着副导演的一声卡,总算是可以收工了。
那边前一秒还躺着的赵汝河这一下立马弹跳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见林越涯还在那里跪着,他忙走过去,声音很关切地问她,“是腿麻起不来了吗?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拍了一天的戏,林越涯的脸色是不太好看,但说白了她也就跪了几分钟的时间,不至于起不来,她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又一脸虔诚地望着道具组准备的佛像。
赵汝河瞧着她的样子,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厚重的戏服,很好奇地问她,“你是在对着这佛像许什么心愿吗?”
“……”
林越涯本来是想安安静静地跪在这里忏悔一些事的,被他这么一问,她也不好意思再跪了。
本来在大家的眼里,她就很是一个异类了,要是再这样跪着不起,可不是要被很多人说成是有病了。
她浅浅地对赵汝河笑了下,慢慢地站起身来,可不知是起的太猛的缘故,身子还没站稳,就感觉一阵头晕眼花,眼看身子就要软绵绵倒地之际,身边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