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第二天一早,许先生便被一阵敲门声叫醒。昨晚睡得太晚,难得有一天起迟了,他揉揉眼睛起来开门。
刚打开门,便有一个人“咻”得钻了进来,速度快得都出现了重影:“许老师,拜托拜托,帮帮我。”
许先生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洲,这小子满脸是汗,连眼睛都通红。他钻进来之后忙拍着胸脯:“吓死我了,真是惊险。”
许先生挑挑眉,让他坐在屋中间的桌子旁,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现在时间充裕,也没什么其他人,说吧?”
陆洲低头嘟囔:“哪怕这么多年没见,许老师还是这么了解我啊。”
许先生轻声笑:“你小子想什么我能不明白。”
“好吧,其实我昨天晚上都不敢回住处了,”陆洲叹着气,“我现在想想昨天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呢,孙葵那种人值得我动什么手呀。结果我在街上跟他闹了一整天,还担心我爹听见风声赶来这里。”
许先生看着陆洲,没说话。
“许,许老师,你好歹说句话呀,”陆洲声音都颤抖了,“你这样我实在是害怕。”
许先生给陆洲倒了杯茶:“先润润嗓子,然后回答我几个问题。”
陆洲哀嚎一声:“又要提问!那我认真回答问题,许老师您就别让我喝什么茶水了,我不渴。”
“别废话。”许先生把茶杯往前一推,“赶紧喝。”
“我不想喝。”陆洲话里有了哀求的意思,“许老师你就饶了我吧。”
“必须喝。”许先生盯着陆洲,面前这小屁孩苦着脸不乐意,但只能扭扭捏捏地把茶水吞了进去。
陆洲扁扁嘴,心里想十年过去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
息来到这里逮我回去。”
“唉,要不然,”陆洲停顿,“不然我就再跑,随便再找个地方生活。可怜我这么大的少年,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还要整天受别人的气,遥想当年——”
“行了,”许先生听不惯陆洲开始油嘴滑舌,便打断他的话,“总之,昨天这事闹得那么大,你爹是肯定知道了,跑呢你也跑不到哪里去。跟你爹好好道个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遇到事就想跑呢。”
“嘿,您就别说我了,”陆洲嬉皮笑脸,“您都比我老这么多岁,怎么还是吵了架就知道跑呢?还一下子就从北国跑到了南国。”
许先生看陆洲一眼,这小子还是年轻,演技还比较青涩:“怎的,你从哪里听说我是吵了架跑走的。”
“许老师,这儿谁不知道呀,堂堂北国重臣竟然跑到南国来生活,”陆洲嘻嘻笑着说完,又身子前倾低声问道,“不然,许老师您来南国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许先生心里想,得,这小子东扯西扯了这么多就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他喝口茶,真是孩子长大心眼多了。
“几年不见,陆小少爷倒是八卦了不少啊。”许先生学着他,也将身子前倾,低声说道。
“咳,”陆洲眼神躲闪,身子又直了回去,“我这就是好奇一下,还不是因为许老师先说我的。”
许先生笑笑,没说话。
“许老师,那,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陆洲在这儿坐得心神不宁,“等有空再来看您。”
“怎的,不问我什么时候离开这儿了?”许先生轻笑。
“许老师您还要离开这儿?对对对,老师您不是这里人,自然是有一天要离开的。”陆洲连连道,“许老师您什么时候离开呀,我还想再和您叙叙旧聊聊天呢。”
“那今天又何必... ...
这么早离开呢。”许先生端起茶杯,杯壁冰凉。
“许老师,我这不是还有事儿嘛。”陆洲模模糊糊地说。
“今天不是来让我去找你爹求情的?”许先生笑着,不过他总觉得自己那和蔼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假。
“唉,许先生您就别再拿这事嘲笑我了。”陆洲声音都抖了。
许先生笑着看陆洲。
“我真走了啊。”陆洲站了起来看着许先生。
他快步走了出去:“老师再见。”
“再见。”许先生还是坐在那里没动。
陆洲走出房间掩上门,他长舒一口气。
陆洲背后一片冰凉,原来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