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刚离开没一会儿,程漠的手下便踹开许先生的门催促他赶紧收拾东西,告诉他要准备走了。
许先生看见那晃晃悠悠的门,猜测这人踹门的动作也是程漠提前吩咐好的。
“怎么这么着急就要离开这里。”他问。
“别那么多废话。”那人回答,“对了,你得换上这身衣服。”
他扔了身衣服给许先生:“快换上,今晚上就到罗城了,你别穿着这么破破烂烂污染了国王陛下的眼睛。”
许先生低头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衣服,无奈地笑了笑。他走几步关上门收拾东西。
他长舒一口气,今晚就可以到罗城真是太好了,虽说南国国王也不是容易应付的人。南国的国王啊,他想起多年前见过的那一面,忘记了是因为什么事,那时那老头子跟疯了一样用尽难听的词语咒诅着北国和褐族剩下的那些人。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
只希望他别再失态到满嘴咒骂想要杀了自己。许先生轻笑,几个月前他可是无法想象自己现在这般状态,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不一会儿,许先生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他对那几个看守自己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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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说话的男子坐在楼阁上,轻轻扣着茶杯盖,清脆地碰撞声一下一下在这儿响起。他面容倦怠,眼睛里却闪着清亮的光。
男子说话尾音上调,给人一番独特的感觉。
一个人站在他面前鞠躬行礼。
“程大人,许先生已经离开小城前往罗城了。”这人的面容干净年轻,声音却诡异地苍老。
“好。”这位程大人摆摆手,那人退下去了。
“另外,”大人的声音忽然想起,那... ...
来。
这么多年,他快受够了这人的冷嘲热讽,若不是她还算有所用处,他何必容忍至此。
女子看他不说话,仿佛不满意一般继续刺激他:“大人怎的现在看见我便如此不耐烦呢,想当年我们还小的时候,大人可是最喜欢和我一起玩了啊,还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对我好好的呢。果然啊,什么都可以信,就人心不能信。”
程大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不明情绪地看了女子一眼,没再说话。
女子冷笑着,看着程大人:“怎么,英明神武的程大人这就不敢说话了?”
“陆夫人,过去的事,你何必一再提起。”
女子心想,就因为过去的事,我已经快疯了。她听完这话笑得轻蔑:“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程大人,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看不起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经历什么过去了?你觉得你配说这种话吗?”
程大人把手掌的珠子放到桌子上,一颗一颗接连掉到地上,跳起来,再坠落,接着反弹,再坠落。
他拂袖离开。
“我再怎么忘记,他也回不来了啊。为什么,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们还是选择放弃了他。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够坏得这般彻底呢?”
一颗珠子摔碎了。
“啪嗒。”
“啪嗒。”
“啪嗒。”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珠子。
风儿吹拂着,轻轻擦干女子脸上的泪珠。
天色稍晚,凉风吹拂,立在高处的楼阁没有同伴的陪伴,满是萧瑟之意。很快,天空的画卷就会被涂满墨黑色,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点光亮从孔洞中映出来。黑夜总是漫长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度过这个夜晚,谁也不会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照常升起。
... ...
人生沉溺了太久,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可以畅快呼吸的时候呢?女子看着遥远的天边,那里有她爱的人,有她思念的人,也有令她断肠的人。
那里是她永远无法抵达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