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甘罗是听明白的。
愣了愣神,再是看向前方略有镇定,但是又透着担心的离偲,自嘲的笑了笑。
“又能如何,你我站的位置,是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触及的,既然没有遮雨的青瓦,那便代表着根本不需要那些。”
甘罗站起来,朝着外面的光线走过去,光线倾撒在他的脸上,旁边的离偲看着。
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甘罗到底还是年轻的,还没有到达及冠的年纪。
透着的老谋深算,稳成持重都让离偲忽略了甘罗的年纪其实才十七岁十八岁而已。
想到这点,看向甘罗略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稳重与老成,让他不由有些脸红。
低头看了眼杯子里面的酒,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在酒杯里面,散发着格外诱人的味道。
他想到了昔年的某些人物,瞬间有点开解的意味,沉默而忧郁了很长时间。
三十几年前,帝国有位同样的天才少年,出自帝国的军方,不属于寒门。
好像是帝国的军方世家张家,而那时候张家的家主是帝国的南军元帅。
那时候的李立青都是这位张家元帅帐前听命的,等到张家元帅离世之后,才是李立青接任帝国南军元帅。
那位出自张家的天才,可以和昔年咋皇宫当中寄养的太常卿仝致远的儿子相提并论。
都被朝堂某些官员评价为,来日可接替帝国军方大旗,成为帝国军方标志性人物的存在。
结果因为某些事情,而不知所措,得罪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陛下。
那位张家天才自然不好过,后来没想到居然郁郁而终,那时候年纪不过及冠。
让离偲深为感叹,有时候,明白某些事情比做某些事情要好得多,否则一切成空。
离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事情没办法逃避,那就安然接手,别无他法。
甘罗回头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离偲,眼里全然没有之前的忧虑之色,脸上倒是出现欣慰。
对甘罗而言,这样的离偲,有好的一面,同样有坏的一面。不过甘罗想了想,至少对眼前的事情有很多的好处。
走到如今的位置,甘罗知道自己的根本在哪里,他不是和离偲相同的人物。
未经他人之苦,莫劝他人为善。
有时候甘罗自己能够放下里的东西,离偲不可能放下来,不是他不能,或许是不敢。
同样有些甘罗放不下的东西,离偲自然可以随意的抛却,身处两边,自有思量。
好在干了的思绪极其清楚明白,又是出自帝国大儒言正忡门下,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宽容的一面。
十八岁的帝国丞相,甘罗本该是让家人享受着帝国富贵,荣华百世,只是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有。
甘罗叹息一声:“既然师兄想清楚了,那师弟便不在这里继续待着,该去做做自己的事情。”
离偲沉默了阵,忽然说道:“如果可以,希望你好好思量,帝国到底是谁的帝国。”
“帝国能够长存千年,到底有着何种因素,若是你明白这些,仍旧固执己见,那往日如何,便再无瓜葛。”
听到这话,甘罗舒缓的眉头骤然紧促,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回头看了眼上座的离偲。
“是啊……”
“帝国到底是谁的帝国?”
“他们一味固执己见,终是要付出代价,而我即便付出代价,又能如何,不过到头来一抔黄土。”
离偲望着甘罗坦然而去的背影,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微微苦涩。
在他看来,甘罗说不上错,却又错的离谱。
甘罗说不上对,却又为了天下为公。
对与错,罪与罚,都是相对的,哪有什么绝对的东西。不过离偲有着坚定的信仰,他更加愿意做以前的事情。
……
有农夫看见一棵生于杂草之间的树,想着要把杂草彻底根除,又是看见树木粗壮长势良好。
如若把树干移植方位,若是树木死亡,便是再无所有。
若是树木能够存活,长势便是比以前还要良好的多,有风险,同样有着收获。
而若是不移植,在杂草之间的树干,能够稳定的长势良好,却杂草能够抵御蚊虫噬咬树干,能保持树干的良好。
两者制约,有人宁愿走前路,想要重新开辟新的道路,哪怕是为此全部湮灭。
而有人则是愿意走以前的路,毕竟移植这样做,没有出现意外,而且树木越来越好,何必烦恼。
两者都没错。
错的只是两者理念相悖罢了。
不在于人,而在于思维。
……
……
咸阳下层官员或是上层官员,对于御史台的问题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皇帝陛下直接关闭大朝会,根本不上朝,更是让那些奏疏没办法来到勤政殿。
御书房前,看着广场上的光线,皇帝陛下舒展了下身子,格外的沉重而舒坦。
魏功依旧佝偻的站在皇帝陛下身边,小心伺候跟着,始终没有说过什么话。
半响之后,皇帝陛下忽然问道:“项老回到咸阳,一下手便是大动作,朕自然应该支持。”
“秋然跟过去还不够,让勤政殿的仝师派遣部分守城军的帮助一下,尽快掌控守城军。”推荐阅读//v.///
魏功点了点头,含而不露的笑着回答:“陛下,秋然统领已经跟过去许久,在他离开抓紧,老奴特意派人去勤政殿给了太常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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