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的张溥,不会在乎张泰宁的jing告,相反,他认为,自己抓住了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暴露出来,一定会令苏天成死无葬身之地,当然,是不是引起军士哗变,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想的很是简单,朝廷总是有办法的,惩治了苏天成,那些军士,还有什么可闹的,至于说江宁营的骁勇,也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他现在要维护自身的地位,要维护东林书院和复社的威信,他已经认准了,苏天成会危及到复社的地位,甚至是存在。
东林四公子之一的刘云清,当初毅然脱离了东林书院,投奔到苏天成的门下,这是很轰动的事情,钱谦益没有做出来过多的动作,他就感觉到不服气,现在想起来,苏天成的心机深沉,想到的可能是从根本上动摇东林书院和复社。
与苏天成之间的辩论,令他很是憋气,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就是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时候,内阁首辅周延儒,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在朝廷做事情的那段时间,他有着如鱼得水、意气风发的感觉,一个小小的江宁县知县,居然如此的狂妄,这是他不能够忍受的,也是必须要还击的。
至于说苏天成身为会试会元、殿试榜眼,这些事情,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科举考试考得好,不一定证明有真正的能力。
头脑里面,时时刻刻想着这些事情,令他失去了理智。
拜访张泰宁,没有得到好的效果,他准备开始冒险了,计划直接煽动两大营的军士抗议。只要两大营出现了波动,朝廷就不得不出面解决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举措,弄得不好,可能身陷囹圄,甚至是身首异处。
张溥还算是清醒,知道做这样的事情。危险系数太大了,必须要计划好,否则真的出现了问题,他是无法脱身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张溥的身份很不错了,而立之年成为了复社的领袖,几乎是天下士子的领袖了,身处高位的时间长了,心态自然发生了变化,见不得有后起之秀。特别是威胁到自己的后起之秀。
出现这样的心态,算是比较正常的,只要能够自我调节,也不至于出现多大的事情,毕竟人人都有嫉妒之心的,可惜张溥不知道自我控制,他不会容忍苏天成的继续发展,更不会容忍自身的地位和权威受到影响。苏天成做出来的那么多事情。已经令他感觉到,这样的情况不加以打击和制止。不要多长时间,自己就要甘拜下风了。
张溥离开之后,张泰宁没有闲着。
张溥来拜访,他本来是很高兴的,毕竟张溥是复社的领袖,是南方士子崇拜的对象。可他没有想到,张溥是来挑事的,区区一个在籍的庶吉士,不是什么朝廷命官,居然想到了动摇两大营。想到了对付苏天成和江宁营。
张溥说到的事情,点到了关键,其实张泰宁的内心,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两大营和江宁营,悉数都在江宁县境内,军饷差距如此之大,而且两大营的军饷,以前还出现过拖欠的情况,这肯定会引发将士的意见,可人家江宁营的军饷,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没有要求朝廷拨付一两银子。
这就说明了,苏天成在建设江宁营的时候,是花费了大量心血的。
如果张泰宁稍微动摇一下,听从了张溥的挑拨,给朝廷上奏了,哪怕是不提江宁营的军饷,仅仅要求增加两大营的军饷,都会引发轩然大波的。
可这样的事情,张泰宁是绝对不会做的,他是南京守备勋臣,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而且出身在武将世家,知道建立一支强悍的军队,是很不容易的。
江宁营成立的时间,不过一年多,这还包括没有命名的时候,可人家建立的赫赫战功,令任何的将军,都是心服口服的,江宁营确实是一支无敌之师,这样的军队,要想方设法的好好保护,千万不能够葬身于内讧之中了。
两大营将士出现的波动,张泰宁还要想办法,尽量的平息,如果这个时候,有外力来干扰了,挑起了将士的怒火,会形成什么样的局面,他不敢估计,前些年,卫所军士哗变的情况,比比皆是,要是两大营也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若是张溥说到其他的事情,张泰宁不会如此的jing觉,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疏忽。
不过思考了一天的时间,张泰宁立刻去拜见了范景文。
范景文参赞军务,统管北直隶和浙江的军务,身兼江宁营指挥使,也是张泰宁的直接上级。
当着范景文的面,张泰宁原原本本说出来了张溥的话语,以及自己的担心。
范景文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苏天成还没有回来,江宁营招募军士、朝廷同意成立中兴学社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仔细思索之后,也是非常支持苏天成的举措的。
想不到,这样的关键时刻,居然有人想着挑事了。
而且这个挑事的人,是张溥。
范景文对东林书院和复社,也是不感兴趣的,他的认识,与苏天成有一致的地方,那就是身为朝廷官员,重点在于办事情,不是空谈,大道理谁都会说,但要真正的做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苏天成与钱谦益、黄道周和张溥的辩论,他虽然不是完全赞同,可绝对是支持苏天成的。
“张将军,这件事情,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啊?”
“大人,下官认为,必须要当机立断,消除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