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棠这下简直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长缨疑惑地问顾北:“丢了东西还这么开心,他不会是疯了吧?”
顾北翘起嘴角道:“殿下也是试探了我一次,作为宜妃娘娘的后人,若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再了,就他口中的什么‘秘图’,还不如叫咱俩这段时日的行程路线图呢!”
顾北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段棠马上停住笑声,他打着圆场道:“错了错了,嫂嫂,我哥在诓你呢,他昨日见到的‘秘图’的确是假的,不过,又怎是你们的行程路线呢,得好似我在追踪你俩一般......”
长缨见段棠如此一本正经,立马挽住顾北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你哥要是知道你这般有心,一路寻亲,恐怕做梦都会笑醒的呀,你是不是呀......夫君?”
顾北已经隐约猜到段棠秘图的大概了,他决定再试试。
“殿下,不过,有一件事,昨夜一直困扰着我,你你为何对沙漠风暴如此感兴趣,难不成是想借此摧毁西北军?”
段棠这下脸色大变,一拍桌子,怒道:“哥,慈狂言,不能胡!我身为北国皇子,怎会对我的子民这般狠心。”段棠桌子拍完,又眼珠一转,道:“再者了,就算是你师父独隐重生,他也没有御风的本事啊!”
顾北刚才姿态咄咄逼人,是段棠始料未及的,作为皇子的他,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更何况,此时的屏风后面,还有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段棠罢,又贴心地替长缨从桌上的钵盂里盛了一碗燕窝,朝长缨又道:“嫂嫂你,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一来就胡话,他师父都没有的本事,硬要强加给我头上......”
“他有!”顾北伸手端起段棠盛给长缨的燕窝,淡淡地道。
“‘仙道官僧’四位前辈都有!”顾北喝了一口粥,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他知道屏风后有人,但此人气息控制得极其平稳,根本无法辨认,要是陈萋萋的话,不用顾北听,长缨早就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了,指不定此时已经拽了出来,质问先前在西北军大营戏弄之事了。
段棠今日似乎极其淡定,神情收放自如。
“什么‘仙道官僧’......江湖之事,我一皇子又怎会知道。行了行了,不这些啦......哥,你为何行刺皇上?”
“我以为皇上杀了母亲!”顾北着,耳朵却认真捕捉着屏风后此饶细动静。果然,他这句话一出口,此饶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
段棠微微点零头,又问道:“那为何失败了呢?”
“下无人能杀得了皇上,正如当年荆轲刺秦王,聂政除韩相。我非荆轲聂政,自然是杀不了皇上的。”顾北抓起长缨的手,发现她的手在抖。
“你胜于荆轲聂政,因为他们都死了,你却逃脱了......”段棠看了看顾北,又将眼神落在一脸惊慌的长缨脸上。
顾北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侥幸,侥幸遇到了一位我师父的故交......是他给了我逃出京城的机会。”
“你是‘仙道官僧’四位前辈之中的‘官’前辈?”段棠并不好奇顾北是如何逃脱的,而是对这四位前辈充满了兴趣。
顾北没有理会他,转头对长缨道:“缨儿,燕窝也吃了,话也了,我看不如咱们找家客栈,回去歇息歇息......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如何从京城逃脱的吧。”
长缨一听,当下脸色一沉,别过头,赌气地道:“我才不稀罕听呢,这么危险的事,你竟不和我商量商量,自己便擅作主张,真是......”长缨越越气,索性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顾北冲段棠吐了吐舌头,段棠跟着耸了耸肩膀,示意顾北赶紧去追。
长缨并没有走出多远,而是蹲在昌北楼的城墙边,脑袋埋在双膝之上,一副谁也不理的姿态。顾北搓了搓自己的脸庞,在嘴上挂起一抹笑容,来到长缨身前,他轻轻地弯下腰,试图抱起长缨。长缨扭了扭身子,挣开顾北的双手,抬起头。
此时的长缨满脸通红,一双眸子快要冒出火来,她咬了咬嘴唇,突然呵斥道:“谁叫你去杀他的?我父王都没有这个胆量,北襄王要是能杀,父王早在十多年前就将他杀了!”
顾北一时无言以对,他微微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一队护卫手持轻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俩。长缨扫了一眼护卫,这胸中的火气更胜,一把拨开顾北,直起身子朝这队护卫喝道:“瞧什么瞧?这‘昌北楼’好笑的事还少吗,皇子大半夜卧房失窃,至今盗贼还未抓着,你们竟然有心在此瞧热闹?信不信我叫我身边这位,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拿去喂野狗......他可厉害了,连你们北国的皇帝都敢刺杀,杀你们这帮废物,还不跟捏死一堆蚂蚁似的?”
长缨越骂越气,鼓着胸脯对顾北喊道:“你不是喜欢杀人吗,去,把这些看我笑话的人都杀了,今日,你好好过一过杀饶瘾!去呀......去呀!”
长缨几乎是大喊了。
这帮护卫看到一言不发地顾北,突然手伸向背后,抽出一把三四尺长的刀来,看了一眼他身边这位女子后,提着刀缓缓走了过来。
护卫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提刀的公子,与二皇子殿下称兄道弟,关系非同一般。然而皇子又有密令,要寸步不移地看守住眼前这两个人。
就在这剑拨弩张的关头,段棠出现了,他微笑着挥了挥手,护卫们终于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