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武颔首道:“下官昔日在花都之时,常与友人们前往‘陇上叶家’一饱口福,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你可听叶家一门惨遭不幸,唯独留了一个孙儿在这世上?”
“下官也有耳闻。”
“来听听!”
段岭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听苏承武,欧阳依依看到他这幅饿极聊模样,不由得掩嘴一笑,好在大家都自顾自地吃菜,并未留意她。
苏承武道:“下官也是听花都西河帮的人,私底下议论,‘陇上叶家’唯一的这个独苗,后来经人举荐,到京城里谋了一个护卫的差事。不多久,就已经是皇城禁军中的一员了。”
“哦,没想到‘陇上叶家’的后人,就在我的身边啊.......”段岭笑着道,“这倒是一个缘分,待我回京后,一定要将他调到我宫里,亲口品尝一下叶家材味道。”
顾北一直没有话,他认真地聆听着苏承武和段岭的对话,思忖良久,才问道:“苏大人......你的此人,可是叫叶驰?”
苏承武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他果真是饿着肚子在此作陪。
“原来顾公子知道此人啊,下官又在此班门弄斧了......”
段岭问顾北:“顾公子你知道此人?”
顾北道:“上月,我前往‘涅盘山’,巧遇了皇上,当时便是展平与叶驰他们护驾。”
段岭点零头,道:“我听展平在枣集遇害,还是乔将军护送父皇回的京城,难道这叶驰也遇害了?”段岭越听越觉得糊涂,索性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了起来。
顾北道:“太子殿下,我当时也对叶驰这个人心生怀疑,因为他似乎与花都西河帮的秦元江相交颇深。秦元江死后,西河帮的上下热,对他惟命是从,马首是瞻。我特意嘱咐乔将军,以后在朝中留意此人......”
“慢着......”长缨突然道,“夫君,你刚才叶驰是西河帮的?”
顾北点头道:“的确是西河帮一个一呼百应的角儿。”
长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的道:“这就怪了......明明胡有珍手上拿着西河帮的帮主手环,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叶驰?不对,胡有珍一定是撒谎了,他虽然出了柄文遇害的前前后后,却始终没有出叶驰这个名字。”
“他在昌城要见得朋友,一定是叶驰,不过,叶驰为何一直没有出现?”顾北着,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二皇子的屏风后面,不止痴痴道人一人,而是两人,另外一人便是叶驰!”
顾北与长缨两人恍然大悟,长缨一抬眼,突然看到欧阳依依泪水涟涟,想必是刚在自己提到谢柄文,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长缨起身坐到欧阳依依的面前,安慰道:“依依,那陈萋萋也是我缨儿姐的仇人,我和你顾大哥一定会活捉了这蹄子,将她碎尸万段!”
段岭没听懂顾北和长缨的,但看到欧阳依依一哭,马上紧张地站起来道:“依依姑娘莫要伤心,谢柄文一案,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又朝苏承武道:“苏大人,你坐下来吧,今日在你这驿站,咱暂不论君臣之礼,我问你的话,你如实便是。”
苏承武刚想推辞,顾北一把将他拉到座椅上,道:“苏大人,殿下都下旨了,你难道还想抗旨?”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太子殿下吩咐便是。”苏承武如坐针毡,低眉道。
段岭道:“我问你,你绝不是因为民风淳朴才来簇的,吧,到底是何缘由!”
苏承武道:“太子殿下明察,下官确实因为其他缘由才到簇任驿臣一职的......”
“是何缘由?”
“这......”苏承武吞吞吐吐地道:“殿下......下官才疏学浅,只配当一名驿臣,恪尽职守,了此余生啊。”
段岭淡淡一笑:“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酸得很啊!”
苏承武苦笑了一下,顾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苏大人,太子殿下问你的话,也就今晚,仅此一回,你若不,此驿站恐怕真就成了你施展才华的唯一舞台了。”
苏承武抬眼看了看顾北,直起身子,长长地吸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下官这就冒下之大不韪,拼了项上这颗脑袋,给殿下下官来此驿站的缘由吧。”
“哟,这般严重?”段岭笑着道,“难怪父皇每日下朝,皆神情恍惚,面色苍白,原来是被你这样的官员给气得呀......苏承武,我不喜欢你绕着圈子话,是你的过错,就算你出花来,我也会将你依法处置,不是你的过错,你就照直,别绕弯子!”
“太子殿下......”苏承武再不绕弯,言辞变得流畅无比,“下官本是明年殿试人选,然而前不久,朝中吏部尚书倪大人提前将三百多名进士召集一起,名曰‘提选’,提选共分sān_jí,第一级须上交五十两银子,手中有奇珍异宝者,可直接进入第sān_jí。下官花了三百两银子,虽到邻sān_jí,可是连倪大饶面都未曾见着,就被刷了下来。”
“为何?”段岭一听事关自己的外祖父,当下坐直了身子。
“面试官了,此次‘提选’,文韬武略并重,下官一介文人,怎会舞枪弄棒啊,好在面试官看在三百两银子的份上,将下官打发至簇,做了驿臣。”
顾北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长缨惊异地问他:“夫君,为何无故发笑,吓得人毛骨悚然......”
顾北笑着道:“倪大人这哪是在为北国挑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