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投林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双手递给段棠说道:“西凉王飞鸽传书,一共两封,我的一封上,只有一句话,要我问问段王爷,‘涅槃山’下的一万五千忠魂,怎么解释?”
段棠接过密函,打开一看,上面也只有寥寥数句。
但就是这短短几句话,段棠冷峻的脸上,突然大放异彩。
密函上写着:
“段王爷,本王眼见北国朝局动荡,北冥王对川南段王爷出兵,本王本该坐视不管,但念在雨真的份上,本王有意助段王爷一臂之力,段王爷意下如何?”
段棠将密函揉成一团,放在嘴里三嚼两嚼咽了下去,敬投林看得是目瞪口呆,他诧异地问道:“段王爷,西凉王密函中所说何事,王爷为何将它吞进了肚?”
段棠茶碗端起呷了一口,冷眼看着敬投林说道:“敬大人,本王问你,你须得如实回答!”
段棠问这句话的同时,双掌凭空击了三下,突然从门外进来十名双目聚着精光,面无表情的灰袍汉子。
“‘涅槃山’死侍?”敬投林心中一惊。
段棠瞥了一眼这些灰袍汉子,对敬投林说道:“敬大人,往昔父皇对你可曾有过亏欠?”
敬投林双手一拱,说道:“先帝对老夫礼敬有加,不曾有过亏欠!”
“你既任职川南巡抚,这些年川南的百姓过得如何,你可曾留意上心过?”
“哈哈哈......”敬投林突然仰天大笑道:“段王爷这是替先帝问责起老夫来了啊?老夫的功过,自有天地评说,段王爷不必对一位卸任已久的巡抚这般认真,老夫这就问你:‘涅槃山’下的一万五千名‘长缨帮’弟子,如今还曝尸荒野,段王爷不想对他们有所交代吗?”
段棠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敬投林,而是踱步来到站成一排的死侍面前,低声喝道:“伸手!”
死侍们动作整齐划一,将右手伸出,平举在段棠面前,段棠自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瓶,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十枚眼珠大小的赤色药丸,依次丢到了十名死侍的手中。
“吞下去!”段棠命令道!
死侍们嘴巴微张,将手中药丸丢进嘴里,喉结一动,便将药丸吞进了肚内。
吞下段棠药丸的死侍,突然间身子似乎暴涨了三寸,充血的眸子紧紧盯住了敬投林,就像石头饿狼围住了一只肥美的羔羊一般,敬投林顿时不寒而栗,但他身后好歹还有西凉王撑腰,倒也不至于在眼前这样的境遇中惊慌失措。
段棠给死侍喂药结束后,又来到敬投林面前的座椅上,四平八稳地躺于其中,歪着脑袋说道:“你那‘长缨帮’的弟子,是齐公公带人围歼的......我只是托人给顾北传信,叫他将山里那些无辜的百姓解救出来,至于他为何要让乔烈在山下埋伏,你可以去问问他。”
敬投林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略一思忖,说道:“既然是齐公公所为,请段王爷下令,让老夫到牢中亲自去问问他。冤有头债有主,岂能让我‘长缨帮’的弟子不明不白做了野鬼!”
段棠“嘿嘿”一笑,说道:“敬大人,我说过,齐公公我要留给顾北,让他问些话出来,我担心你报仇心切,一掌将他杀了!”
“老夫只是问几句话,还不至于怀了段王爷的计划!”
“那好,就让他们陪着敬大人前去,齐公公武功卓群,万一有个三长两段,我也不好给西凉王交代!”
段棠说完,转头对眼前的十名死侍说道:“送敬大人前去死牢,不得任何人接触牢中的犯人,犯人只能隔着你们,与敬大人交谈!”
“是!”死侍们的声音沙哑沉闷,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段棠话说到这个份上,敬投林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就在他被十名死侍簇拥下,往川南王府的地牢走的时候,段棠身后的屏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川南王府的地牢,和城楼一样坚不可摧,纵使武功再高的人,都无法逃脱,因为它的设计,简直是迷宫中的典范。
敬投林走在死侍队伍正中间,他试图记下自己进来的路线,可是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果断放弃了。
因为他发现,死侍们也不知道齐公公的具体关押地点。
十名死侍带着敬投林在昏暗的地牢内,翻来覆去地转悠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突然他听见脚底下穿成一声低沉的吼声。
敬投林低头,借着两边墙壁上昏暗的灯光一看,前方的地面上突然现出一个方形的地坑,一条仅能容纳一人上下的台阶径直通往深不可测的地下。
死侍们仿佛对这声吼声十分熟悉,纷纷驻足聆听。
只听见从地下通道内又传了齐公公的声音:“死侍们听我命令,让敬大人一人下来,你们在原地等候,我若发出指令,你们便可护送敬大人回去,若没有,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两个,杀一双!”
“是!”死侍们的回答与方才回答段棠时如出一辙,敬投林知道,这死侍本是齐公公训练出来的,如今能听他的指令,合乎情理!
死侍们围住地上的通道站成一圈,敬投林小心翼翼的沿着台阶慢慢往下走。
因为是地下的缘故,台阶湿滑无比,稍不留神就有跌落的危险,台阶上方每隔一丈,悬挂着一盏油灯,似乎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只能照亮它周围巴掌大的一块墙壁,还不如不挂的好。
台阶的尽头,却是一堵冰冷的墙壁,挡住的敬投林的路,他伸手在墙壁上摩挲了半天,正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