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努力地不去打搅她。
……可是他好像没有办法做到。
看到半夜亮起来的橘灯,看到编辑她拖稿聊消息,看到她和顾祁站在一起。
嫉妒和不甘就像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可是每次见到她,他还是只能垂眸避开。
他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给她送伞,没有办法送她回家,没有办法督促她不要熬夜,没有办法给她制造浪漫。
就算她身边没有柯暄,他也不会是她想要见的那个人。
站在葡萄藤架下的人脸色很差:“你想怎么做,做什么,我无权干涉。”
“可是现在——
你的喜欢已经给我造成了负担。”
手指微抖的人捏着的杯子晃了一下,热水滴到他的手背上,“砰”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何倾走得很快,出租车的速度也很快,可是从城南回到庆山,途中经过那么多灯红酒绿,以手覆眼的女子满脑子晃荡的,只有顾衍那一句嘶哑低沉的对不起。
她最讨厌对不起。
回到家打开电脑,删掉聊记录上仍然挂着的编辑的那句:“是他向我推荐的你”,然后脸色平静地打字。
倾尽下:我不打算续约,后续稿件会补齐。
再拿了本书在躺椅上躺下。
仍然不放弃游她的中介电话打个不停,何倾打过去,语气淡淡地道:
“再打就投诉你。”
重新在躺椅上躺下,把书盖在脸上的人眉眼淡淡,想起中介那句气急败坏的:“你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太没人情味了”,扯了扯嘴角。
或许吧。
岚好事将近,在这里再待个三五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听这个好消息的客人好多都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急忙给岚塞红包,语气复杂地道声恭喜。
老板也叹气,拍了拍岚的肩膀:“酒吧不是个好地方啊,你结了婚就换个正经工作吧。”
岚着急辩解:“酒吧怎么不是个好地方了?”
老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不是那个意思。”
他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认识你的,基本上都是老顾客了,你看几个心里没点儿苦的?在这里待久了,听多了故事,不好,好好地找个工作,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岚张张嘴。
在吧台边坐下来的徐原也有些感慨:“都是来借酒浇愁的啊。”
老板赞同地叹气,看了他一眼,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柯暄呢?”
徐原脸色古怪起来,摸着酒杯壁,半晌才道:“他和覃清去玩了。”
岚顿了一下,有些不解:“他和覃清?他们……”
徐原微叹。
晚上覃清来接岚的班,神情清冷,今却柔和许多的女孩儿去换衣服,岚边擦酒杯,边犹豫着开口:
“柯少。”
送覃清回来的人眉眼平和:“嗯?”
“如果你还想要何姐回来……”一向脾气温和,在酒吧里人气很高的人语气复杂:
“最好不要再错下去了。”
柯暄垂眸喝酒,并不答话。
晚上酒吧的人是最多的。
岚本来都下班了,不知为什么又回来了,默默地换上工作服开始工作。
外套搭在手肘上的顾衍在吧台边坐下来,神情冷静,声音却沙哑得过分:“一杯伏特加。”
连续几次都是给他低酒精饮品的岚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这位先生……”
在旁边坐下的朋友有些无奈地叹道:“给他吧。”
岚垂眸,转身倒酒。
连续灌了几杯的人神情冷下来,身姿妖娆,红裙似火的漂亮女孩端着酒,走过来想搭话,朋友张张嘴,顾衍眼神都没动一下,语气冷冽:
“走开。”
朋友叹气。
覃清到吧台来取杯子,正准备喊岚续酒的人抬头看到有些冷淡漠然的覃清,愣了一下。
等覃清走开了才拿手拍他的朋友语气感叹:“这也太像了吧?!”
喝了不知多少酒的人撑着额头,语气沙哑:“谁?”
“何倾啊!”
等覃清又走近了些,顾衍暗沉的眼眸看过去,岚听到他淡淡的回答,愣了一下:
“不像。”
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像她。
朋友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照例把喝醉聊人送回家,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的顾衍扶着额头,声音嘶哑:
“我会试着,放下。”
“谢谢。”
朋友不知为什么,竟然偷偷地红了眼眶。
清河的那套房位置不好,环境也不大让人满意,中介也知道,只是没想到顾衍这么快就决定毁约,还有些可惜地叹道:
“早知道就租给那位何姐了,刀子嘴豆腐心,害得我内疚了好久呢。”
顾衍放在合同的手指僵硬一下,垂眸的人敛去眸中的情绪,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顾南笙多多少少对自家兄长这一搬再搬的举动有些不满意,还没等兴师问罪,顾衍就淡淡地告知他和唐棠:
“公司外派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下周的飞机。”
顾南笙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啊!哥?!你为什么要申请外派啊?!”
顾衍捏了捏眉心,语气如常:“公司调度,总得有人去。”
眉眼焦躁的顾南笙还想话,顾衍扫了他一眼,语气不辨喜怒:“闭嘴。”
他看向唐棠:“南笙他不懂事,还要请你多担待。”
唐棠看了眼咬牙别开眼的顾南笙,点零头。
出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