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的时候是下午。
这边阳光明媚,从树梢的缝隙间洒下的光影斑驳,有了些初夏的气息。
门口有指示牌。
两个人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找到了杂志社为何倾订的房间。
是摆了两张床的双人房,另一位好像已经到了,东西已经摆在了靠窗的那张床上。
顾衍帮着何倾安置好,然后退出房间,去找自己订的房。
比她高几楼,顾衍拉着行李箱进羚梯。
里面是一位穿着热裤,似乎一点也不怕冷的女士,戴着墨镜,看到他进来了,摘了眼镜,吐了个泡泡,“啪嗒”一声破裂的时候舌头又卷回去继续嚼。
顾衍眼神平静地低头给何倾发消息。
女士侧头看了明显眉眼很深邃,身材挺拔的人。
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很显眼,还有行李箱上挂着的,明显是情侣吊饰的熊。
吹泡泡糖的女孩顿了一下,有些可惜地把墨镜戴回去。
是同一层,对面一间房。
女孩脚步一顿,叹一声,觉得更可惜了。
自己拿了房卡滴滴几声,都打不开,转头看了男人一眼。
修长而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房卡,动作很流畅地扫了下背面,然后推门进去,关门,全程没有直视她一眼。
女孩撩了撩头发,嚼着泡泡糖,语气不明地“啧”了一声。
自己一个人住,都没看她几眼,好男人啊。
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呢,真可惜。
学着他的样子打开了房间。
顾衍本来想订双人房。
她认床,又不太与其他人合住,不知道遇到一起住的作家,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而且他也担心她的手再碰到。
可是编辑已经安排好了,倾倾也同意。
他就什么也没。
行李安顿好之后,下楼去找她。
与何倾一起住的那位作家,是位和她年龄相仿的书法作者,看到她,友好地笑了一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听到敲门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
何倾起身去开门,男人没有往里看,声音很低沉,带着磁性,听得出其中的偏爱与温柔:
“饿了吗?”
于是相携出去吃晚餐。
就在酒店里吃的,这边的餐厅光线的折射实在令人惊叹,设计足够巧妙,何倾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顾衍失笑:
“很喜欢?”
何倾点头:“嗯。”
顾衍低笑起来。
才觉得要和她分开住的忧虑消散些。
吃完晚餐在外面散了会步,顾衍护着她的举动让不少行人以为她怀孕了,尽管她腹平坦,何倾有些好笑地看了眼顾衍。
顾衍含笑与她对视。
送她回房间,刚好吃完晚餐回来的书法作者看到他们两个人牵着手的时候脚步一顿,淡淡点头。
试了试握笔画画,还是不行,她颇有些懊丧地轻叹一声。
准备睡觉的时候顾衍发来信息:
“熊在你包里,抱着它睡吧。”
“我不吃醋。”
她忍不住弯眸。
同住的女人看了她好几眼。
从包里拿出熊,带出来纸条,再度提醒:“不许压着手。”
何倾心里微软,当晚上倒是没有因为认床的毛病而觉得睡不安稳,熊一直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顾衍有些失眠,看了窗外的星夜一会儿,才缓缓闭上眼。
手臂无意识地伸向身边。
女人醒得比她早,洗漱的声音把吵醒了,女人有些歉意:“抱歉。”
何倾温声:“没事。”
从怀里拿出熊,安稳地放在床上,然后起床洗漱。
尽量避免用右手。
顾衍发了信息在大厅等她,给她准备了牛奶和早餐。
两个人在茶餐厅坐了一会儿,只是了会话。
遇到不认识的人朝她打招呼:“嗨!你是倾尽下吧!”
她原来确实有照片在网上过,所以也不算惊讶,只是淡淡颔首:“你好。”
挽着朋友手臂的女士笑起来:“我很喜欢你的画。”
何倾浅笑:“谢谢。”
她们似乎是才看到她对面的人,微讶一瞬,听到那位久负盛名的画家语气温柔地介绍:
“这是我先生。”
两个人走了很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坐在窗边的两人。
俱是眉眼温和,气质出众。
是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类型。
朋友感叹:“我可真羡慕她。”
长相出众,又有才华,又有那么英俊的丈夫,关键还满眼都是她。
女士轻笑:“我倒是羡慕那位先生。”
能让风格那么独树一帜,才华横溢的画家都动心的人,到底,该有多温柔啊。
明就是研讨会的开幕式了,何倾在房间里看着研讨会的工作人员发到工作邮箱的内容,手指微顿,又下意识地点开草稿箱,想要画画。
手还没好全的人线条都有些不受控制,好像回到了最初学控笔的时候,只能无奈地清除痕迹,关上羚脑。
有些困倦地很早就入睡了。
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传来声音很大的声响,像是有人甩门,突然房间里灯光大亮,光线刺眼,混杂着争执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何倾被吵醒了,又被光线刺得下意识地睁眼,生理泪水从眼角滑落,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人影。
其他房间陆续亮灯,像是有人出来看情况。
一男一女尖利的声音吵嚷不休。
她的眼睛泛着尖锐的刺痛,跟被针刺过一样,只能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