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道:“地方官本就如此,朝中大臣反而不敢太过放肆!”
柳红妆不再说话,当下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向来喜欢看热闹,此时确实够热闹。
不多时,只见得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落在前面的空地上,有人掀开轿帘,只见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中等,头发用玉簪子束起,也是身着文士服饰。
“见过太守大人!”众人皆是行了一礼。对于李擢这种人,玉孤寒才才懒得行礼,但他两人混在人群之中,自然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李擢露出一个温和笑容:“诸位不用多礼,今日酒宴,本官早就想举办,只是碍于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啊,如今在这深冬季节,万物沉睡之际,咱们在此热闹一番,方可令得这天地间有几许生气,如此春天估计就来得早一些了!”
诸多文士听得这半开玩笑的话,皆是一笑,而后又听得李擢说道:“诸位请坐,这八咏楼乃是最好的观景之处,诸位皆是婺州响当当的人物,亦有过路胸藏丘壑的才子,定然早已有了名句吧?不知道谁先来一首?”
“不如太守来谱曲,诸位填词,然后再请吴大家演唱,如此方显这热闹非凡!”此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说道,他相貌俊朗,一举一动,皆是有一股温文儒雅的气息。
“这婺州城中的名人,本官差不多算是认识的,若是本官没有看错,阁下是过路的才子吧?请教高姓大名!”李擢笑道。
“不敢,在下张继扬,路过贵地,听闻太守乃是fēng_liú儒雅文士,在此摆酒宴吟诗作对,便也来附庸风雅了!”青年不由笑道。
“填词也可,但诗词同为一家,诸君只要有好的句子,皆可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至于你说的吴大家演唱,那就不知道吴大家是不是愿意为诸君服开歌喉了!”李擢脸上笑意半点不减。这吴大家,其实就是乐坊中人,在这婺州城中,文人雅士若是谱曲填词,都会去找她演唱。
吴大家年纪二十七八,容貌俊美,她名吴艳艳,眼下就在人群之中。听得李擢的话,她不由娇笑一声,道:“太守大人何处此言?只要好曲子,奴家还怕诸位听了不成?”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接着诸多才子们,都在努力填词谱曲,有的却是在专研诗句,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便有人拿出作品来了。一行人品谈之后,又继续作诗填词。
玉孤寒和柳红妆与这些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两人在人群之中穿梭,或是看看作诗的,或是看看弹琴的,或是看看作画的,但是这些名人的作品,皆是不能入玉孤寒的眼,就连柳红妆听着,都觉得别扭,她小声说道:“这些人真会互相吹捧,弄出的那些东西,连我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是大师兄和你了,真是让人失望!”
玉孤寒深表赞同,但此时不宜高调,更是不宜术法情感,赋诗一首,是以笑道:“这路被他们给堵住了,不然咱们登楼上去看看婺州风景才好!”
柳红妆道:“在这群酸儒书生的前面,表现武功不好,不然咱们展开轻功,直接掠上去,也不是难事!”
玉孤寒和柳红妆的剑,均是放在客栈中的,此时自然没人看出来他们是武林中人。
玉孤寒向着人群瞟了一眼,道:“你看见了吗?那张继扬可不是寻常文士,他太阳穴微微隆起,双眼蕴含电光,肯定是个高手!”
“你不说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不过他也算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柳红妆道。
玉孤寒只是一笑,真才实学,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此,当下他全然没了兴趣,道:“咱们走吧!”
柳红妆点头,却在这时,后面的林中却是传来一阵琴声,这琴声低沉,比这深冬季节还要肃杀几分,正在楼中吟诗作对的诸多才子皆是一惊。先前弹琴的人也暗呼惭愧,因为这琴声,才是真正的琴声,一响起,便是将人的心神给牵动。
当此之际,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静静的聆听。琴声继续,勾勒出来一副白雪皑皑,红梅凌寒独开的画面,其间寒风呼啸,令得听曲之人,像是都感知到了寒冷。
紧接着,雪花飞舞之中,红梅花瓣随风而舞,在雪白的天地之间,犹为醒目,但最终却是无奈落地,雪花越来越大,将片片殷红给淹没,天地间依旧一片雪白,唯有枝头,依旧红艳艳的,那香气弥漫,充与乾坤。
一曲终罢,众人皆是有意犹未尽之感,李擢不由拍手叫道:“今日这一曲,才是最为了得,前面的客人,上来饮上几杯如何?”
此时那万叶落尽的树林之中,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甚是古朴,不显半点奢华,马车的甲板之上,却是坐着一位五旬老汉。若不是有适才的琴曲,此时众人肯定不会看着马车一眼。
眼下朝廷重文,凡是在琴棋书画有所造诣的人,皆是很吃得开,按理说来,这马车的主人不该只有这朴素马车才是。
玉孤寒见得这马车,又联想到适才的琴曲,心中想到:“这马车主人琴曲之中透发出来难以形容的孤傲,显然是不愿意与李擢等人同流合污,也不知道李擢的邀请,他会不会答应!”
正当此时,马车里面却是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
千古fēng_liú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声音之中,透发出来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沧桑,众人听得这诗句,皆是呆住,反应过来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