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金泽滔都十分意外,这唱的是哪出戏呢。
龙头舞开,后面跟着几十米的龙身和龙尾,有吹鼓手在龙头引路,有锣鼓队在龙尾压阵。
两条巨龙在何悦的车前欢腾了一会,然后蜿蜒前行,不知什么时候,龙身中间忽然探出一张贼兮兮的堂弟小忠的头,他对着何悦眨眼:“嫂子跟我们来!”
金泽滔笑说:“新媳妇第一次上门,舞龙是最崇高的礼节,长孙媳自然有这样的待遇,慢慢照直开。”
何悦眼眶都红了,被这突兀的欢迎仪式感动得一塌糊涂,后面两个小表妹却摇下窗户大呼小叫,商雨亭干脆从天窗钻出来,朝舞龙队挥手示意,气势象极检阅军队的女将军。
两小表妹也叫嚷着要钻天窗,商雨亭只好将这个检阅的位置让给两个小不点。
舞龙队前后有村民随行围观,有男女小孩大叫着:“金家媳妇进门喽!”
左右舞龙中突然砸出五颜六色的糖果,小孩子兴高采烈地跳起抢着满天的糖果,大人也加入抢糖的队伍。
甚至有些舞龙的健壮青年,也蹑手蹑脚地抢拾落在脚边的糖果。
按风俗,这是进财招宝的吉祥喜糖,商雨亭笑嘻嘻地从后面摸出一个大红布袋,递于何悦说:“嫂子,接下来该你来抛吉祥喜庆了。”
金泽滔和何悦换了位置,何悦钻出天窗,打开红布袋,商雨亭介绍说:“这金箔纸包着的,有银钱,有铜钱,也有硬币,纸币,反正就是撒钱,这就是吉祥喜庆。”
何悦看着沉甸甸·鼓囊囊的红袋子,暗暗咋舌:“这得多少钱呢?”
商雨亭嘟着嘴说:“金家现在还缺钱吗?”
现在,金家内部,金家是东源集团大股东的事也渐渐地浮出水面·当然,外面说法也是顺其自然。
商雨亭说罢,摇下车窗,清脆的声音甚至高过锣鼓声:“金家长媳吉祥喜庆。”
然后两条舞龙此起彼伏地叫着:“金家长媳吉祥喜庆喽!”
何悦脸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感动,涨得红红的,伸手从红袋里掏出一把钱,高高地撒向人群·还高叫了一声:“吉祥喜庆喽!”
何悦声音本就好听,这声吉祥喜庆被她大声地说出来,却是说不出的吉祥和喜庆。
此时,吹鼓手和锣鼓队都停了喧阄,大家一声喊:“吉祥喜庆来了!”
然后小孩都被大人架在脖子上,金箔纸包着的各色钱币还没落地,就纷纷被人截留在空中。
一路上,每每何悦撒一把钱·高叫一声“吉祥喜庆”,然后就会有大人小孩一起回应:“吉祥喜庆来了!”
人越围越多,车的两侧是舞龙·舞龙前后有鼓乐手,幸亏路还够宽,人们前呼后拥,从村口到金家老大院,也就三四百米路,却足足走了差不离半个小时,等何悦撒完了钱,鼓乐声又一齐奏响。
金家大宅院,解放前就是金家私宅,金家虽然没出过大人物·但金家一直属富裕耕作人家,金家大宅院只是在土改时被没收转让给贫雇家居住,现在又被金家收了回去
经过重新整修的金家大宅院,是典型的江南合院式大院,结构完整多套,呈回字形。
主体建筑前后三进·三进之间各有天井,门户两两相对,间间面向天井,游廊厅堂四周贯通。
沧桑巨变百年来,这座大宅院也破败倾圯,有些被改建,有些被拆除,但整体框架都还在,初步修辑后的大宅院,有大小房间四五十间,可供数十户人家居住。
金家最兴旺的时候,曾在这个大院居住上百人口。
每逢庆寿婚典,这座大宅院能设一百多席酒宴,灯火辉煌,宾客云集,唱戏奏乐,极尽繁华。
现在金家加上老姑一家人也就四五户人家,区区二三十号人口,撒在这个大院里,有些空寂。
目前能使用的也就前三进,其他有些修复个轮廓,有些只是完善了结构,内部装修及细节上仅限于能暂时使用。
金家就在这个经过初步修整的老宅院过这个年,一大家子几十号人,也就这个大合院才容纳得下。
待过完年就搬回新宅院,再全面开工,准备花大价钱重新翻修,按爷爷说的,修复老宅院,是复兴第一步,金家往日荣光,要在他手里重现。
金泽滔当初关于收购及修整老宅院的有些心血来潮的提议,和爷爷的雄心壮志不谋而合。
绣服产业在金家的带动下,长丰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办起了绣服厂,逐渐走上富裕路的村民感念致富带头人金家,也使得金家回购老宅院出乎意料的顺利。
东源集团分步在各乡镇的绣服经贸公司的严格把关,以及产业办带有引导悝约束性的管理机制,使得东源西桥一带的绣服业有序健康展。
这种在质量和价格上的管理约束,虽然使小部分急功近利者心里嫉恨,但对大多数绣服从业者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市场公平和繁荣的守护者。
当金泽滔驾车缓缓停在焕然一新的老宅院大台门前时,紧闭的中门轰然大开,领头的是爷爷奶奶。
年过花甲的两老往日沟壑纵横的面容,几个月不见,似乎亮堂不少,不知谁出的主意,爷爷竟然是西装革履打扮,一头霜白头理成寸头,更见精神,奶奶却是大红的针织外套,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
金泽滔赞叹一声:“这衣服选得不错,两老既显喜气,更见贵气,不错,不错!”
坐在后排的商雨亭得意地扬着头,却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