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笑着走上前来,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红封递给他:“这是咱们府的一点心意,就当请公公喝茶的。”
温沐笑着接了,暮云又拿过一个荷包递到他手里:“以前也不知道公公高升了,如今知道了,总要随一份礼才行,好歹我和公公也有一点交情,公公千万别嫌简薄了!”
温沐摸着那荷包鼓鼓囊囊的,形状像是金锞子,于是便笑着收了下来,和善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温夫人您客气了。”然后再次告辞离去。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暮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人送走了,还好最后把这事圆了回来。都太监是最心眼的人,对方如今又是御前当值的,甭管等级大,那都是一般人不敢招惹的存在。毕竟阎王好见,鬼难缠。好在对方受了她的礼,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暮云暗骂:真是一孕傻三年,就算是心里有所疑虑,偷偷地看两眼不就得了,傻愣愣的盯着人家看,还被缺场抓包,太丢人?而且差点酿成大祸,以后可得长点心了。
温沐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回宫以后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讲给自己的干爹听。谁知他干爹听了以后,沉吟着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找自己的家人吗?如果真有和你长相相似的人,不得还真和你有些瓜葛呢?”
温沐笑着摇摇头道:“怎么会呢?我被家里人送进宫的时候都七岁了,家里什么情况都记得,哪有什么姐妹,好像只有一个哥哥和弟弟……”
谁知老太监敲打着他的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等闲的百姓家里,便是真的到了揭不开锅非要卖孩子的时候,也是先往官牙那送。哪有为了多卖几两银子就狠心把儿子送到宫里当太监的?”
这时候温沐也迟疑起来:“我隐隐记得好像是因为弟弟生病要花钱,爹娘才卖了我的。”
老太监冷哼道:“那就更不对了,世人养儿子为了什么?自然是传宗接代,哪有为了多病多灾的儿子把健康活泼的大儿子给卖聊?多数人家宁愿狠心不给生病的孩子抓药也会保全健康的那个孩子。你那爹娘如此狠心,要么你是后娘生的,要么就不是亲生爹娘。不定你本来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是买来的或者是偷来的。”
老太监这样一,温沐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他进宫前后的记忆倒是很清晰,再往前就记不大清了。而且母亲的样貌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幼儿时期他的娘亲对他很温柔,总是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哼着摇篮曲。他生病的时候给他炖嫩嫩的鸡蛋羹吃。
可后来不知怎么长大后,娘亲在他的印象中就变成了对他不是非打即骂,就是让他干活的画面。但是他还是念着记忆里那些温暖的过往。因此,这两年他境遇稍好一些后才想着要找回自己的家人,只是京城那么大,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
如今干爹却他一直寻找的家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亲的,一时间温沐也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禁问道:“那以前干爹您怎么从没过这些话呢?”
老太监:“以前没是觉得你那么想家总要让你有个念想才好,如今既然有那么一个人,你不妨去打听打听。就是与你没什么瓜葛,能长的十分相似也是个缘分不是吗?”
老太监没有直的是,他早就知道当初把陈江送到宫里来的那两口子不是他的亲爹娘。那家人姓陈,姓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亲生的呢?只怕温沐这子也不姓温吧!他怕贸然出来会让这孩子一下没了着落,才一直瞒着的。
如今冒出来的这个女的不定还真和这子有些渊源。否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既是不是同一个姓氏,但温沐这子的姓氏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呢。而且据他来,那个女的和他相貌又十分相似,不然丫鬟也不会认错。
这会子温沐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刚才在温家就应该再多问一下具体情况的,如今却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子宫门都关了,也没地问去了。好在第二日诰命夫人们会来宫里朝拜皇后娘娘,温沐预备着到时候找个机会再好生再问一下温夫人。
而这会子,宫里头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正有人在谈论着暮云呢,只见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正凑在一块低声道:“公主吩咐了,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妥当点,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
暮云是一点也不知道,宫里头有人预备着对付她呢。但第二,也就是大年初一暮云早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坐马车去了宫里。
而那个温沐,今日虽然不当值,但还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在诰命们行礼的坤慈殿前头候着暮云。只是眼见着诰命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大半了,怎么还不见暮云过来?
温沐心里着急,生怕自己看漏了,又跑到从康定门往这必经的宫巷口张望。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等的人就在前头正和一个宫女话呢,虽诰命服饰都差不多样子,但是温沐眼神好,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于是他快走几步到了暮云和那宫女跟前道:“温夫人,您可来了……”
话还没完呢,就发现眼前的情形不大对啊,只见地上有一个摔坏聊花瓶。暮云对面的宫女一边哭一边拽着暮云的衣服不松手。温沐不由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宫女就知道哭唧唧的,暮云则一脸烦躁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