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离开,凌晨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莫家客厅,莫伟天和莫骄阳正各执黑白子雄倨一方,摆阵对质。
莫老爷子目光绽着笃定的笑意,似乎对于目前棋盘上的局势很放心,背靠着沙发椅背,悠哉游哉的等着莫骄阳落子。
莫首长由始至终都是观棋不语的君子,端着茶壶,时而给老爷子蓄水,时而给莫骄阳递烟,到是把长幼之幼抛之一边。
莫骄阳执着白子正欲落盘的时候,放置在离棋盘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下,我去看看。”
莫首长向来在棋艺上不是老爷子的对手,索性这会儿把小支使的差事儿当的彻底,抬手示意莫骄阳接着下,自己转身去拿手机。
“小晨打过来的。”
屏幕上跳动着凌晨的名字,莫首长也算是看着凌晨从小长大的,叫起名字来,也格外亲切一些。
莫骄阳执子方落,还未抬起,指尖便顿在了那里,眸中闪过一抹碎光,似乎正酝酿着什么,指尖抬起时,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单手接过莫首长递来的手机,“爸,你陪爷爷下。”
莫首长嘴角一抽,刚想说什么,就见莫骄阳已经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了。
“砰……”
书房门被关上了。
莫首长追移过去的目光忍着不抖了抖,抬手扶了扶额,“爸,这两小子又耍什么花样呢?”
要不是有事儿,至于接个电话就关门吗?
莫伟天呵笑一声,摆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指着自己对面空下来的位置,一边示意儿子坐,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都是大人了,能独挡一面,咱们啊,也清静清静,别什么事儿都跟着操心。”
呵,老爷子这是大放权的意思啊。
莫首长原本表情并不丰富的脸上,最近因为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喜事越来越多,眉梢眼角,几不可见的位置,也常柔缓了弧度。
这会儿落坐在之前莫骄阳坐过的位置上,屁股下的垫子还有余温,心下微暖,从棋篓里掂出一子,摇了摇头,“这小子,打不过就跑,什么时候长了这个脾气。”
莫伟天失笑连连,本就对棋局胜券在握,这会儿瞧着换了对手,心里的笃定更甚,一时心情大好,调侃起儿子,“要是那小子不走,没准还能再挣扎挣扎,不过,现在嘛……”
莫首长无语,老爷子,不带你这么比较的。
一盘棋收了尾,父子俩到没再开新局,莫首长是明知不是对手,便不打算再挑战,老爷子似乎也到了天天晚上追剧的时间,“今儿你媳妇不在家,去,把台给我调了。”
这语气,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莫首长腹诽,就是美云在家,也没见她挡了你换台的权力。
瞧瞧这抱怨诉的。
客厅里有电视机说话的声音响起,隔着一道门,书房里因为太静,也偶然会听到一丝半点的杂音。
不过,这点杂音还不足以影响正接电话的男人。
“你刚才说什么?”
莫骄阳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凌晨嘴里哼着小调,心上泛着得意,暗暗的想着,哼,小爷没按套路来,咋,摸不清了吧?
他轻啧一声,依然是那副顽劣不堪的口吻,添了几分理所当然,“我媳妇要吃酸酸的菜,你看着给介绍两家。”
我擦。
尼玛,你媳妇吃个饭,你给我打个屁电话?
莫骄阳嗤了一声,忍着开口骂人的冲动,语气不大好的说道:“买瓶醋,随便买把菜泡了。”
凌晨:“……”
那是菜吗?
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媳妇喝醋呢。
抬手抚额,心里抱怨着,这特么什么兄弟啊。
“那我干脆开车回s市了。”
莫骄阳似乎没听出凌晨话语里的挑衅,淡然自若的说道,“好啊,正好这个牌子出了个新款,下个月月末上市。”
凌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什么时候也蠢成白沐川了?
明知道在莫骄阳手里占不到半点便宜,他还非得跃跃欲试。
手搭着方向盘,他收了放,放了松,原本该紧张的气氛,偏偏被他和莫骄阳谈成了玩笑。
呵呵……
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看向窗外的周郁,想了想,“明天送我。”
聪明人点到即通,莫骄阳了然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凌晨嘴角一勾,“原本打算明天早上的高铁。”
“高铁?”
莫骄阳的声音有点诧异,似乎没想到凌晨这种出门与白云为伍的人,竟然改跑地线了?
“阿郁怀孕,坐飞机怕不舒服。”
“噢。”了然的点了下头,莫骄阳沉默片刻,才道:“明天早上一起出来喝个粥。”
“好。”
凌晨笑着点了头,没再啰嗦什么哪里能吃到酸酸的菜,便挂了电话。
虽然电话里没给凌晨答复,不过,在他挂了电话十来分钟以后,莫骄阳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这里?”
周郁下车的时候,奇怪的看了一眼凌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为他竟然也能找到?
凌晨笑着牵起了周郁的手,不紧不慢的带着她朝着巷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说着,“骄阳说这里有一家菜很有特色,我们去尝尝。”
“你刚才是给莫部长打电话?”
她还以为凌晨是打给黎耀呢?
突然间有点不好意思,借着路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