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对于后金这种既不进攻,也不撤退的情况,很是感到疑惑,因此他一连派出多名斥候,可到头了,却都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后金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朱皓,最后只能让斥候严密监视着后金大军,让这些斥候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刻快马来报。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三日,后金大帐之中,一连昏迷数日的努尔哈赤在太医的诊治下,终于苏醒。
努尔哈赤虚弱地躺在床上,召集了后金文武重臣,准备商议进攻山海关的事宜。
努尔哈赤看着众人到齐,便开口说道:
“朕前些日子,不慎中了朱由检小儿的计!”
“今日朕召各位爱卿来,就是商议进攻山海关事宜,为朕雪耻,为阵亡将士报仇!”
“现攻城器械已经运抵大营,不知何人愿意代朕攻打山海关?”
范文程听着努尔哈赤要强攻山海关,当即便上前劝说道:
“陛下,此事臣以为万万不可!”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我军新败,士气大伤,此时强攻山海关,实为不智!”
“臣恳请陛下三思!”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话后,一挑眉毛哦了一声,然后道:
“那依范先生的意思是,朕应该如何去做呢?”
范文程不知道是自视太高,还是情商太低,丝毫没有听出努尔哈赤话语中的不满,反而以为努尔哈赤虚心的采纳了他的建议,当即便兴冲冲地说道:
“依臣看来,今士气已伤,我们应该退守辽阳,以图后效!”
“待时机成熟,便可以再次挥师北上,一统中原!”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话,语气很是不善的开口问道:
“那依范先生所言,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呢?”
范文程此刻完全沉浸在自我当中,丝毫没有在意到此刻的努尔哈赤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再努尔哈赤的话说完之后,他便仔细地回答道:
“依臣看来,现在应该秣兵历马,等待兵精粮足之时,明庭虚弱之季,便是再次征讨之日!”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话,气的半卧的身体已经坐了起来,当即喝问道:
“那范先生,认为这时机,朕需要等多久呢?”
范文程看到努尔哈赤坐起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认为努尔哈赤是被他气的,而是认为努尔哈赤听进去了他的劝说。
因此当努尔哈赤的话说完之后,范文程就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
“嗯,这个不好说!”
“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几载,最多不会超高三十年!”
“我大金便可有入主中原的机会!”
其实范文程这个估计还是蛮准的,不过他忘记了努尔哈赤是一代雄主,同时他也忘记了努尔哈赤今年已经是一位六十二岁高龄的老人了。
身为一代雄主的努尔哈赤,自然是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一统中原,可如今他已经六十二岁了。
在这个人活七十古来稀古来稀的年代,努尔哈赤怎么可能,还有那么长的寿命,等到几十年后,再一统中原呢?
因此范文程此刻的话,听在努尔哈赤的耳中,就成了努尔哈赤没有命一统中原的意思,这让努尔哈赤怎能不怒。
正因为这样,范文程的话刚刚说完,努尔哈赤便指着范文程怒喝道:
“放肆!”
“明庭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说明庭还可以雄踞中原几十年?”
“你们这些汉人果然都不可信!”
“朕自问对你不错,可你今天竟然当着满朝重臣的面,妖言惑众!”
“真是辜负了朕的一片真心!”
“朕今日留你不得!”
“左右,给朕将这个乱臣贼子,拖出去砍了!”
范文程根本就没有想到,努尔哈赤竟然要杀他,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努尔哈赤,一言不发,显然不相信,刚刚的话是努尔哈赤说出来的。
范文程终于在两名进来的士卒,按住他的肩膀,拿下他的时候,回过神来,他疯狂的挣脱,拼命地吼叫道: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臣对大金国是忠心耿耿啊!”
“臣真的没有收明庭任何好处啊!”
“臣所言,句句肺腑,皆是为我大金国,为陛下考虑啊!”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口口声声说忠心耿耿,更加的愤怒,他对着两名要拖走范文程的士卒,摆了摆手,让他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对着范文程,大声呵斥道:
“你说你对朕忠心耿耿,那朕问你,朕今年六十有二,
你说几十年后我大金有入主中原的机会,
是不是说朕已经没有机会入主中原了?”
“如此狂妄之语,惑乱军心之言,
竟然还敢口口声声地说忠心于朕,忠心于大金国,
你当朕是傻子吗?”
“你以为朕称呼你为先生,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朕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临行前,朕送你一句话,那就是当狗得有当狗的觉悟!”
“现在你既不能看家护院,又不能狩猎野兔,还不能讨好主人,朕留你何用!”
努尔哈赤说的三个词是暗喻的意思,看家护院,是守卫国土的意思,狩猎野兔,是攻城掠地,讨好主人,是指向天下赞美后金政权。
努尔哈赤说完这句话后,便对着侍卫摆摆手,然后再也不看范文程道:
“带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