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嗓子喊出去,会有这样的效果,他瞬间便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惊愕,让范文程一时之间都忘记了,他要向努尔哈赤进言的事情,特别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就感觉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
努尔哈赤没有给范文程,过多的反应时间,在那安静下来的一瞬间过后,努尔哈赤便怒吼道:
“范文程,你好大的胆子!”
“你竟然敢在朕的大帐之中咆哮!”
“你是在找死吗?”
随着努尔哈赤的怒喝声,范文程逐渐地回过神来,连忙跪在了地上道:
“万岁,臣刚刚失仪,请万岁责罚!”
“但臣确实有事情要说,刚刚臣连续说了两次,
万岁都没有听到,臣不得不提高些音量,不想惊了圣驾,臣该死!”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话,脸上一凝,再次怒道:
“你的意思是朕耳聋眼下,看不见你是吗?”
范文程知道自从四贝勒救下他之后,努尔哈赤便想要找机会除掉他,此刻如果真的让努尔哈赤找到了话柄,他肯定是有死无生。
范文程这样想着,连忙在地上跪着道:
“万岁,臣断然没有此意啊!”
“刚刚确实是因为营帐之中有些嘈杂,臣的声音又实在是小了些。”
“因此圣上没有听清,这是臣的错,与圣上无关!”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解释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随后他开口问道:
“范文程,你咆哮大帐的事情,一会再说!”
“你既然有事要禀报,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
“如果你说的事情,对朕有用,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朕不再追究!”
“如果你说的事情,对朕无用,那么你就别怪朕处罚严厉了!”
范文程听着努尔哈赤的话,头脑一热,心中暗道:
“今天自己估计是难逃一劫啊!”
“算了,自己本来就是四贝勒救下的!”
“今日就算死了,也要劝谏万岁,这也算是报了四贝勒的大恩了!”
范文程这样想着,便开口说道:
“万岁,这今日明军撤出西平堡,镇武堡,镇宁堡的事情极为反常!”
“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此,臣建议圣上不可盲目自信,疏于防范啊!”
“臣以为圣上应小心对方埋伏啊!”
努尔哈赤听着范文程的话,冷笑一声道:
“你们汉人的那些狗屁话,朕听不懂!”
“朕只知道,朕靠着手中的弯刀,打下了大金的天下!”
“你说明军可疑,你给朕说说,他们主动撤退,难道不是畏惧朕吗?”
“这件事哪里可疑!”
“你说小心明军埋伏,那你说说明军又会在哪里埋伏?”
努尔哈赤摆明了,就不相信范文程,才会问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
范文程本身就只是感觉到不对,他也并没有什么,切实可信的证据来证明,此刻他听着努尔哈赤的话,一时间自然是语塞答不上来。
其实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有些时候真的是需要主将,对战局的敏感度,以及对敌方的分析和猜想进行克敌制胜的。
如果真的像侦探查案一般,什么事都要证据来证明,抽丝剥茧,必然会贻误战机。
此刻的努尔哈赤,便是犯下了大忌,当然他潜意识里不相信范文程是关键。
同时他也不相信朱皓会有其他的算计,只是武断地认为,朱皓撤军是害怕他的到来所致。
坐在帅位的努尔哈赤,见范文程半晌没有说话,当即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然后开口喝道:
“范文程,朕是对你一忍再忍,你多次出言顶撞朕!”
“朕爱惜你的才华,并未治罪于你!”
“但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无凭无据,就凭这你的猜想怀疑,便咆哮朕的大帐!”
“朕问你,你眼中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你是不是勾结了朱由检小儿,为了让朕退兵,才故意说出这种祸乱军心的话!”
“你还不给朕从实招来!”
“朕可以看在你以往,颇有功绩的份上,留你个全尸!”
范文程听着,努尔哈赤说的留全尸的话,当即身体狂颤,瞳孔张大,额头见汗,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努尔哈赤见范文程竟然不答话,更加愤怒了,当即再次爆喝一声道:
“还不给朕招来!”
努尔哈赤这一声暴喝,直接让范文程身体一软,摊在了地上,同时地上还多了一滩液体,并且还伴随这一股恶臭在大帐之中传开,他被下尿了。
大帐之中众人,皆是皱眉掩住口鼻,鄙视地看着范文程。
而此刻因为衣衫被尿液打湿,身体感到冰凉的范文程,稍微回过些神来,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
“万岁,臣冤枉啊!”
“臣对大金国,对万岁,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臣生是大金国的人,死是大金国的鬼!”
“臣从来就没有过二心啊!”
“臣请万岁明鉴!”
努尔哈赤看着范文程身下的一滩液体,也和大帐之中的众人一样,鄙视地看着范文程,一脸不屑地对着范文程说道:
“好一个生是大金国的人,死是大金国的鬼!”
“朕的八旗子弟,何等骁勇善战!”
“哪有你这样的怂包软蛋,被朕说了几句叫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