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信也是性情中人,尽管对赵隆元并无什么印象,却知他乃宋国第一重臣!在亡国之日以身殉国,如此忠义之士世间少有,便道:“放心吧!君上!隆元大人,我会命人厚葬的!”
赵元忠闻言,终于欣慰一笑:“谢谢!”
赵忠信点头示意,便没再说什么了……
赵元忠站了起来,拍了拍赵忠信的肩膀,将其引到这寝宫的楼上……
“此乃国都最高之地,此景也是未来你所能独享之景!”赵元忠指着楼台之外的景象笑道。
赵忠信走到楼台之上,放眼望去,宋国的土地尽收眼底!尽管遭受了数年内战之苦,宋国却依旧保持着其繁华的一面!国都之内此时依旧人潮攒动,丝毫不因入夜而有所改变!
“君上,便是一直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守护着宋国直到今天吗?”赵忠信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感叹道。
“将来!这个重责大任便交给你了!”赵元忠拍了拍赵忠信的肩膀继续道:“你赢了!在你的带领下,宋国各家也将空前同心地团结在一起,宋也必将空前强大吧?”
“君上……”赵忠信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会被处于何种刑罚?死刑吗?如此,我希望最后也能保有武家的尊严死去!能答应我吗?”赵元忠望着眼前的景象道。
“不!君上!我不会让你死的!”赵忠信满怀真诚的道,这不仅仅是当日他曾答应自己的正室明姬,他也确实打从心底不希望处死赵元忠。
“哦?那么你将如何处置我?如若不处死我,又如何向列为家臣交代?”赵元忠指出了最为现实之事。
“此事我已想清!家臣那边好办,您乃朝廷钦封的诸侯,在天子未剥夺您的封位之前,任何人也没有理由处死身为一国之君的您!只是,为了稳住家中情绪,只能委屈您受这流放之刑了……”
“流放之刑吗?如此安排确实妥当,我从未想到如我之人竟能有如此收场,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忠信,你果然是仁慈之人,可是你要记住,为君者切莫太过仁慈!”赵元忠继续说道,仿佛一名长辈在交托晚辈任务一般:“你我一生都不是为自己而活的!是时代将我们推动至此,可惜,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最理解我的竟是那唐晟的阿蒙!既然上天最终选择了你,便代替我,让宋国强大起来吧!我会在那边,看着你交出满意的答案,看着你所建立的理想国度的!”
赵忠信闻言,一言不发,也不敢回头,径直看向远方,希望高楼之上的大风能够尽快吹干自己眼中的泪水吧!
次日,赵元忠的判决便如期下达,便如昨日赵忠信所言,处以流放之刑!流放之地便是昔日安置赵平胜等人的思望里!赵忠信如此安排主要也是希望赵元忠能够少吃点苦,以赵平胜对主家的忠义,必然能够好生照顾赵元忠这名旧主!
当然,此事也将成为日后忠于主家的诸将向赵忠信为首的新主家效忠的契机,不过这是后话!
赵元忠终于要离开了,在离开国都南下的路上,他依依不舍地回国头来看了看这片自他出生便不曾离开的土地!最终依旧在押解官的敦促下,落寞地离开了……
在远方的高地之上,赵忠信稳骑一匹白马矗立远望,目送了赵元忠!不知为何,他总是想在这最后一段路,送送他……
赵元忠后在流放之地思望里经商,救济当地贫困百姓,并教会百姓利用当下政策的经商之道,使得当地从一个流放之地变成一个如梦幻一般的理想乡!赵元忠在三十年后逝世,享年七十二,百姓为了纪念他私自建立了祠堂(一般具有神格的祠堂必须官方或王室认可),后经官方承认其神格!
当然,这是后话……
赵元忠的离去,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却又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端……
当赵忠信颁布一统法令后,宋境内各地的争斗逐渐平息,各家家主如赵忠信所料,并无敢于试图挑战唐晟主家的权威的。也便陆续地向主家呈上了领地财务账册以及土地的地册,并且解散了临时征召的农民兵回到田野之中,但是对私自管养的常备兵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解散……
赵忠信自知这是各家家主正在互相观望,原本农民兵就是紧急动员的临时部队,这类部队只要保有俸禄随时随地便可重新组建,要多少有多少,解散这些部队毫无意义!最关键的还是这些家主豢养的以及所属家臣们豢养的常备军部队!
这些部队无论是军人素质以及战斗意志都比临时动员的农民兵要强上许多,而这些部队才是真正的威胁,是必须被解散的!
赵忠信从经历了数场战争后总结到了这一点,在无数次以少胜多的战役中,敌方总是在关键时刻士气崩溃,遭到己方一边倒地压制……
而在遭遇到如赵元春一般的精锐部队后,却常有陷入苦战的情况!这便让赵忠信对兵员素质相当看重!
可是要组建这样的部队,就必须要有钱粮!这是环环相扣的!在各地上承领地的财务账册以及地册后,他惊讶地发现,仅仅在宋国境内,单单对钱粮的计量就有数种规制!而对土地的丈量,单单一个同样的单位便有着五花八门的区别!
在这时期,天下之间交易多是以米袋装上粮食作物交易的工具,称之为钱粮!可各地粮袋的规格不同,所装的粮食不同,所承载的钱粮所能交易之物的价值也便不同!这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