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超的灵魂深处,浮现出无数问号时。
眼前的太古战场,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上万只翩翩起舞的水晶蝴蝶,都将他们的翅膀调整到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大量五彩斑斓的光斑,在他们的翅膀上出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到了一起。
光斑越来越亮,亮得像是一片汹涌澎湃的光之海洋。
随着一座座水晶战堡,从地表缓缓悬浮,飞升到大气层以外,加入了水晶矩阵的行列。
大气层以下,再没有多少“古人”。
无声的号角震荡着整个星系。
光之海洋爆发了。
成千上万道粗大的光柱,就像是成千上万柄缭绕着电弧,烧到上千度的长剑,狠狠刺向长满了触须和鞭毛的星球。
星球表面顿时鼓起了一个个巨大的光球,就像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肿瘤。
所有血肉高塔,和前赴后继组成高塔的太古凶兽,和孕育太古凶兽的超巨型巢穴,和连接所有巢穴,蕴藏在地底深处,类似神经和大脑的东西,统统都在无限光辉的肆虐中,熊熊燃烧起来。
那场景,让孟超想到了顽童手持放大镜,聚焦阳光,点燃蚂蚁的游戏。
当然,眼前这场无比残酷的游戏,规模要比用放大镜点燃蚂蚁,更宏大亿万倍。
在无限光辉的照射下,地面上的碳基生命很快都被屠戮殆尽,灰飞烟灭,连半点残骸都没能留下。
即便蕴藏在地底深处的生命种子,也被杀灭了99。
当光球一个个破裂时,释放出来的冲击波,从大气层之上来观测,就像是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但从地面视角来直面,冲击波却像是燃烧的飓风,以每小时超过一百公里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地扩散。
一道道“涟漪”互相碰撞,在行星表面掀起一bō_bō摧枯拉朽的惊涛骇浪,继续毁灭着第一轮天基轨道打击的漏网之鱼。
冲击波甚至引发了行星表面本身的地质构造变化和极端气候爆发。
在之后的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里,地震,洪水,海啸,火山爆发,连绵上百年的酸雨,各种天灾相继降临在这个,几乎被烧成特大号玻璃球的世界上。
就这样,这颗星球得到了“净化”。
经过如此残酷的毁灭或者说净化,这颗星球在短时间内,似乎不可能再诞生任何强大的,足以威胁到“古人”的智慧生命。
然而,蕴藏在地底深处的灵能,也被封印在了烧成玻璃壳子的地表之下。
孟超看到,从包裹行星的“戴森球”上,分解出了大量的水晶蝴蝶。
他们将“太阳帆”张开到了极限,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水晶舰队,朝着星系外围飞去。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就像是一片随风飘扬,闪闪发亮的孢子。
随后,孢子消失了。
就像是飘进了宇宙深处,看不见的缝隙。
看上去,这场惊心动魄的太古战争,最终以“古人”的胜利和离去而告一段落。
或许,等到这颗星球渐渐冷却下来,封印地表的玻璃壳子片片皲裂,灵气重新喷涌而出的时候。
古人还会回来。
回来继续汲取灵能,收割生命。
但不知是否错觉。
孟超好像看到,就在古人发动天基轨道武器的毁灭性打击之前。
有一座血肉高塔,也就是星球本身疯狂挥舞的触须和鞭毛,已经冲出天际,触碰到了包裹星球的水晶矩阵。
并且在某一只“水晶蝴蝶”的身上,轻轻刺了一下。
战争还未结束。
生命总会找到出路。
在貌似死寂的玻璃球里面。
生命的种子仍在默默孕育,进化,挣扎,尝试用各种方法突破坚不可摧的壁障,突破到地面上,朝着天空,发出永不屈服的战吼。
随着古人舰队的离去,孟超的视角回到了原母身上。
更准确说,应该是孕育原母的生命种子身上。
黑暗,冰冷,狭窄,窒息,动弹不得。
这就是它的全部感受。
然而,最难熬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单调、枯燥、无聊,以及无法用笔墨形容的,持续亿万年的孤独。
它渴望变化,渴望一些新鲜的东西,渴望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渴望给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给这个终将走向停滞和冻结的宇宙,带来一些小小的……混乱。
它开始尝试。
尝试着从地底岩层的缝隙中,生长出了全新的触须和鞭毛。
虽然和太古战争时代,由亿万太古凶兽组成的血肉高塔,好似星球本身生长出来的肢体相比,现在的触须和鞭毛,已经纤细了亿万倍,只不过是一簇簇微不足道的菌丝。
但在这些菌丝里面,仍旧蕴藏着关于生命的无限可能。
菌丝翩翩起舞。
从末日过后,持续千万年的全球天灾中,耐心地搜集着碳、氢、氧、氮、磷、硫等各种元素。
又用这些元素,组成了氨基酸、嘌呤、嘧啶等生物单分子。
很快,如多肽、多聚核苷酸等等生物高分子也陆续诞生。
以这些单分子和高分子为最基本的“零件”,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原始细胞,被重新创造出来。
刚刚诞生的原始细胞,无比简单、弱小和丑陋。
和他们的祖先,曾经掌控整颗星球的母体,甚至母体孕育出来的一头小小怪兽,都无法相提并论。
即便如此,原母的前身,仍旧失败了无数次。
因为当时的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