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那金光大盛得玉璧也恢复了平静,齐人高的杂草显得有些破败,就像是被一群异兽摧残过一般,柳树之上的柳叶不见了,光秃秃的枝条摇摆着令人心酸。
叶朝睁开了双眼,似乎有一道佛光从他的眼睛中绽放而出,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他起身,对于兴奋叽喳着的小麻雀恍若未闻,向着普泓行了一礼。
“叶小施主可有收获?”
小麻雀不怕叶朝,也不怕那个老和尚,见着叶朝不理自己,不禁生气的冲了过去。
只是,它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了,很轻松的被叶朝抓在了手中,而后,它发现自己的嘴巴又不能动了。
“收获颇丰,不过弟子有些疑难想要与您商讨,不知方便否?”
普泓笑着点头,以他的人生阅历,又岂能看不出叶朝这是准备将他在无字玉璧之上参破的秘密告于自己,按照常理来说,他定然是不会接受的,可是,他同样也有执念,这个执念也几乎是每一个天音寺僧人的执念。
参破无字玉璧,是他在突破大境之后仅剩的一丝执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叶朝盘膝而坐,开始念诵在玉璧之上悟到的天书第四卷,而这第四卷虽说曾是魔教的至高宝典,但当中却是潜藏着佛门真意。
大凡般若源于它,但又与它相差很多,在一些妙处,普泓也会用佛门真理去将之诠释。
就这样,叶朝念诵着像是佛经又不像是佛经的天书,普泓偶尔会插上一两句佛门的经义,两人竟然由此而陷入了某种极为默契的状态。
即使不能发出声响的小麻雀在两人的身间来回跳跃着,山风吹动着野草在两人的面庞上拍打着,也影响不了这种状态。
小麻雀发觉这样做很没有意义,而它在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总是能够感觉到疲惫,卧在叶朝的肩膀上,听着两人最中传来的让鸟昏昏欲睡的经文,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过去,它梦到自己正美美的吃着张小凡烤的兔腿,而大黑忽然间出现,一脚将它踹飞,冲着它得意的笑了笑,一嘴将那兔腿吞入了嘴中,它大怒,准备叽喳,梦却在这时醒了。
此时的它被叶朝握在了手中,嘴巴上依旧存有禁止,而叶朝与老和尚似乎是结束了无聊的谈话。
“看来,当年我寺祖师于此玉璧之下悟出大凡般若的传闻是真的,刚才叶小施主所述的经文确实与大凡般若相通,且老衲对此都感悟极深,谢过叶小施主。”
叶朝连忙行礼,道:“这篇经文本来就是天音寺所属,若不是普泓师叔,弟子也不会悟出,谢字不敢当。”
普泓已经参透人世间的诸多是非,不然叶朝不会说他的境界与十年之前天差地别,而叶朝又来自于另外一个制度自由的世界,两人对于谁谢谁不谢也没有过多的纠结。
再次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
……
在叶朝所处的僧舍中,叶朝面有苦色的看着陆雪琪,陆雪琪则是双眼含怒的看着他。
小环低着头但眼神总是看着奇怪的两人,小麻雀正在生气的别着脑袋看着窗外。
“叶师兄做的很好,竟然在宣法大会这么重要的场合前玩失踪,师妹佩服。”
“我可没有失踪,普方大师不是解释了吗,我是在与普泓大师论道。”
陆雪琪冷哼一声,说道:“师兄您和一个和尚在深夜论道,这话说出去谁信?”
听着陆雪琪说的话,叶朝不由得想起了普泓的笑脸,随后一阵恶寒生出。
“那日晚间想吃肉了,就偷偷去了须弥山后山打了只野味,谁知就给碰上普泓大师了,所以我们聊了几句,谁知这聊着聊着便论起了修行之道,而后我有所明悟,所以,就失踪了那么三天,师妹,让你担心了。”
陆雪琪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朝后又看向了小环。
小环正在思考自家师父是不是也倾心于叶师伯,突然间感觉到了冷意袭来,抬头之后才发现是师父在看自己,不由得生出了一点做贼被发现的心虚感。
“师…师父,怎么了?”
“我们该回青云了。”
现在,小环只能听陆雪琪的,如果稍有疑惑,她不敢保证自己在回山之后每日会不会砍六根或是七根竹子。
人可以和别人过不去,但千万不能和自己过不去,砍五根竹子就能将人累得要死,要是多加,天知道会不会死过去。
“师父,今天一大早我就将东西收拾好了,确实该回去了。”
小环说完,与陆雪琪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走出了门外。
叶朝看向了一边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小麻雀,一把将之捉住,也追了出去。
……
……
东海之滨,流波山西南方位,有一处山谷,那里四季如春,常年盛开着桃花,又有甘甜的溪水穿梭在桃花林,故又有逍遥涧之称。
按理来说,像是逍遥涧这种奇地,定然是要有无数的文人墨客来此吟诗作赋,再不济,也能够吸引很多百姓来此游玩,可是,这里却极少有人存在的痕迹,有传言,桃花林中有桃花瘴,吸入体内不过半日就会肉身溃烂而死,还有传言,谷中有吸人魂魄的妖怪。
当然,这些都是寻常百姓们的臆想,主要是因为这里是魔教四大门阀之一的合欢派圣地,不是有句古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再者,人多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修行。
一位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