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被寒风卷动,如同海浪般翻涌着,绽放的满园奇花彻底缩成了待放的花苞。
忽然,一道漆黑的线条自禁地边缘一处而生,随后,黑线拉长,围绕禁地天穹的边角画出了一个圆圈。
老妇摸了摸叶朝的脑袋,指着那条黑线说道:“对于有些事情,结果就是注定的,就像在这处禁地中,我不喜欢黑暗,故以道纹铭刻在天地间阻止黑暗的降临,可我们依旧能够看到黑暗感觉到黑暗。”
叶朝猛然起身,有些怒意地说道:“在我看来,您活着,就应该活着,还要好好活着。”
老妇叹息一声,看向了那一朵朵合成花苞的奇花,干涩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眼睛似乎有了些湿润,“万古的岁月流逝后,他们都已消失不见,活着,有时便是煎熬。”
叶朝愤怒地喊道:“您还有我们三个。”
老妇摇头,说道:“岁月的刀已来,圣药固然可以提升我命,但也不过是让那刀迟疑一瞬,如此是浪费。”
叶朝双手紧握成拳,他知道老妇话间的意思。
老祖在神源内度过了数万年,又在常世下生活十年,圣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效果确实不大,可是……
想到此,他忽然做出了一个很疯狂的决定,亦如当年在某个世界,刚入知命便对着那位被誉为人世间第一强者的剑客拔剑。
“那老祖在这五年内必须活得好好的。”
在茅草屋的窗前,姬皓月抱着姬紫月一同看着窗户外面,他们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向老祖发怒,但却能感觉到,今天的大哥和往常的不太一样,他很像话越来越少的父亲。
末了,姬紫月自姬皓月的怀中跳在地上,只是这一跳刚好牵动了臀上的痛楚,不由得呲牙咧嘴。
“二哥,大哥为什么会对老祖发怒?”
姬皓月抹着下巴,细眉紧缩,思索片刻后说道:“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多年来,即使老祖数次将大哥扔进隐山下的恐怖帝阵中,他都没有生过老祖的气。”
“小妹,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大哥嗜酒如命,老祖将他的酒没收,他……呜好疼。”
姬皓月还没说完,便感觉脑袋上传来了一阵痛楚,他下意识捂住脑袋向后看去,却看到了自家大哥一脸冷漠的表情。
“我怎么样啊?”
语气很冷,甚至冷得让人发抖,姬皓月知道,大哥往往在以此语气问自己话时,只要自己回答不好,那一定会获得一顿毫无理由的狠揍。
几乎是在半息过后,姬皓月语气快速说道:“大哥体谅到老祖对自己的严格教导,开心到无法控制情绪,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对着老祖发怒一般。”
“今后保护好妹妹,姬碧月要是再欺负紫月,你就趁着现在年龄还小直接胖揍之。”
姬皓月心有疑惑,之前大哥还一副狠揍自己的样子,现在却忽然又让自己保护妹妹,难道他又要闭关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自己当然要保护妹妹,即便是大哥不说自己也都会这么做的。
“明白。”
……
……
次日的清晨,姬紫月睁开眼睛,跳下破旧不堪的竹床,推开门,见着老祖正背着手指点二哥姬皓月修行,大眼睛又看向了花田外的一处草地,没有发现大哥的身影。
昨日姬皓月偷偷说过,大哥可能要闭关,很有可能会闭关很长时间。想着会在好几年内,她急忙推开木门,走到了老妇身前。
“老祖,您见着大哥了没有?”
老妇摸了摸姬紫月的脑袋,说道:“他说要找你母亲请罪,一早就离开禁地了。”
姬紫月庆幸的呼出一口气,只要大哥不闭关就好,至于被娘亲打上一顿,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就在她准备再是回房美美睡一觉时,却见着老妇眉头猛地一皱,不禁下意识问道:“老祖,怎么了?”
老妇似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一般,竟是顾不上解释直接将身形融入虚空向着青崖飞去。
……
……
姬家家主别院中,方月柔闭目端坐于梨树下,在她深处的虚空间涟漪横生,满树梨花不断被涟漪撕碎掉落地面。
由青砖铺就的院子早已被染成雪白,然梨花却如同永不凋零一般,枝头之上依旧能够看到片片雪白。
某一刻,一阵清风徐来,将紧闭的院门吹开,将满院梨花席卷当空。
方月柔猛然睁开双眼,几日前,摇光圣地发现了一座荒古后期的大圣坟冢,丈夫受邀前去探索,而自己今日恰好感觉到了突破仙台的契机,故在这庭院周遭刻下道纹结界。
然就要在自己准备突破的一刻,道纹结界被破,且还是在一瞬间就被破的,姬家有着虚空境镇压,不可能会有外敌潜入而不自知,可姬家之人应该不会强行突破自己设下的结界才对啊。
在这时,飘荡在空中的梨花瓣忽然一凝,顿时化作了极是细碎的颗粒,就如同被震碎的飞雪一般,一道佝偻的身影便自细碎梨花间走出。
“老祖,怎么是您?”方月柔惊呼道。
老妇眉头紧皱,语气急切道:“朝儿今日可曾来过这里?”
方月柔疑惑地摇头,自己昨日刚将那小子追得跑了半个隐山,以那小子一向谨慎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今日就来找自己?
“老祖,朝儿今日并未回来,怎么了?”
“方才我感知到留于他身上的底蕴气息变淡,现在依然感应不到了。”
方月柔听闻后面色一变,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