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月收拾好琴台,去前台拿包和外套,和同事打过招呼后就下楼,在茶楼旁边的小道上坐观光电瓶车离开。
在客人离店比较集中的那个时间段,酒店都会派一台观光车专门候在茶楼,方便客人一出门就能坐上车回客房或者出公园。
酒店的员工同样也需要接送进出。
秋望月坐观光车出了公园,慢慢往家走。因为是周末,又地处闹市,这个时间在大街上行走的人还很多。
平时上班,她基本都是走路过来。而下班大多是坐公交车回去,偶尔才走一走。
秋望月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在寒风凛冽中不疾不徐地走着。
走到一半路的时候,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背影很熟悉。
秋望月的脚步顿了一下,便接着往前走。
离那个背影越近越觉得熟悉。
秋望月有些犹豫。她不喜欢多管闲事。
她把这世上的事分成三种:第一种是自己的事,第二种是别人的事,第三种是老天的事。
她真的一点都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就如同她不喜欢别人管她的闲事一样。
有些人不好好做自己的事,却偏偏喜欢去指责别人的事,还整天想干涉老天的事。
要是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的事做好,也就没有了所谓的闲事让人管或者去管别人。
秋望月想了一下,还是拾步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去。
走近了便隐隐听到哭声。
秋望月蹙眉:“于依?”
她不是有事需要处理,在她前面先下班的吗?这会怎么还在路上?而且还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不顾形象地哭。
秋望月走上前:“于依,你怎么了?”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于依被惊醒。一脸泪痕地看向来人。
秋望月把手上拿着的羽绒服披到穿着单薄的于依身上。就是上午和凉凉一家出去玩用来包裹小包子的那件衣服。
中午和他们吃了饭,她顺路送夏至渝和白云回园林居的房间后就去了茶楼上班,所以把衣服随身带着了。
于依抬手擦了一下泪:“月牙儿?”
秋望月给她披好衣服,翻包拿出纸巾递给她:“你没事吧?”
于依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同事看到:“我没事。谢谢你。”
“需要帮忙吗?”秋望月自认也不是多热心肠的人,但她和于依共事了几天,知道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
茶楼里的小姑娘几乎都受过她的帮助或者专业指点。包括她这个刚来几天的新同事。
两天前,于依看到她在翻看茶叶方面的书,便和她聊起了茶叶的发展史。
听了专业人士的一席话,让秋望月更觉好书重要,但好老师比好书更重要。
她觉得于依努力上进,不骄不躁。所以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非常好。
于依把脸擦干净,很真诚地对秋望月说:“不用帮忙。谢谢你月牙儿。”
她的事,任谁都帮不了。她自己也只是耗着而已。解决不了根本。
秋望月看向于依的眼睛,觉得她不是说客气话。便说:“如果需要帮忙你就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她说的大家是指茶楼的同事。她相信那些女孩都很愿意帮助于依。
秋望月对于茶楼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同事的心眼都很正。
她们可以一起嬉戏打闹,但在谁有事时也会尽力相帮。同事之间更没有一丁点的龌龊。
她本身是个很慢热的人,茶楼的同事却能让她撤下礼貌得体的微笑,换上真心诚意的笑脸。
秋望月发现自己在短短几天内,发自内心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她在州广工作五年,除了朋友夏凉月之外,几乎没有人能让她换上真诚的笑容。
她所服务的公司是走在行业的顶端的,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天天都在上演。前一秒还在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在上司那里各种贬低。
她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生活。
她可以知世故,但不愿意世故。因为不想变成自己本身就不喜的那类人。
所以,她离开呆了五年的州广并没有一丝不舍,顶多就是有些遗憾。毕竟那份工作是她喜欢并且擅长的。
她在州广的五年里,看清了世间繁杂,却始终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
因为她奶奶跟她说过:人的一生中会遇到无数风雨,但不要在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淋了雨你也许会难受、会感冒,但是,吃过药后几天就没事了。
再经风雨,再吃药。
三经风雨,便可以无药而愈了。
因为有了前两次经验,知道要锻炼身体、提升身体素质了。
自身的免疫力高了,自然就不会再感冒,也就用不着吃药!
她奶奶是个很睿智的老人,她对她老人家的话向来深信不疑。
从州广回来后,虽然没有找到满意的专业对口工作,但弹琴也是她的爱好。
更何况,这份工资,以家乡林桂的消费水来说,算很高了。
工作轻松,离家算近,工资也满意,还是自己喜欢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心底的那一丝遗憾在现实的种种比照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
于依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还给秋望月:“月牙儿,你回家吧。我没事了。”
秋望月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没接衣服:“你先穿着,明天再带去茶楼给我。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太安全。”
于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