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之后,家政妇三田的所有镜头全部拍摄完毕,剧组也结束了拍摄工作。
走出日本电视台的大楼,宫崎苍介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昏暗的天空,夹杂着路灯微醺的光芒,片片雪花飘落,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步入了12月,今年东京的初雪也来的格外的早。
在昨天11月30日晚间播出的家政妇三田第八话,以29.6的平均收视率,打破了日本电视台十五年以来的单集收视记录。
于是今早的媒体们,也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报道这个新闻,平均每三台电视就有一台在播放家政妇三田,这一创纪录的收视率,也让松岛菜菜子在复出之后,迅速找回了当初日剧女王的声势,成为秋季档最风光的女明星,没有之一。
宫崎苍介刚刚参加完日本电视台的内部会议,主要是和剪辑师们讨论最后两集的剪辑工作安排。
在电视电影发达的国家,对于剪辑这个艺术创造的过程是十分看重的。有时候制片方面甚至对于剪辑,看的会比拍摄更重要。
苏联电影大师爱森斯坦这样说过,影视作品的艺术在与剪辑,而美国电影理论家斯坦利梭罗在电影的观念一书中更是明确指出,电影形式的基本要素,是各种不同类型的镜头通过剪辑把这些镜头组装在一起。
在影视制作行业最发达的好莱坞,很多大制片厂都会握住最终的剪辑权,即使你是得过奥斯卡最佳导演的电影大师们,也往往很难从他们的手中争取到自己影片的最终剪辑权。
由此可见,剪辑创作在影视制作生产过程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举个例子,在美国影片猎鹿人中有两场“轮盘赌博”的戏,当主人公把枪抵在太阳穴时,镜头就被切断了,接着又切到表现战友痛苦的注视场景,给观众造成了强大的压力和悬念。v首发
当观众产生了需要尽早摆脱这种压力的欲念时,剪辑师又选择了主人公的手慢慢扣动扳机的动作特写,让动作处于缓慢的执行阶段,并延长此时的心理进程,给观众造成了更大的压迫感。
正当观众期待着将要发生的结果时,剪辑师又去掉了开枪的最后扣扳机的动作,枪没响,紧接着是一个大全景,主人公痛苦的铺在桌子上。
这样多次的反复剪辑中断开枪动作的过程,引而不发给观众增加了极久的压迫感。
而当主人公最好一次举枪的时候,前面的镜头会给观众一种错觉,让观众依然会存在着侥幸中断开枪的心理,但是这个时候影片展现了开枪动作完成的整个过程,枪响了,产生了震撼的效果。
这个段落的处理显示出选准、选好剪辑点的重要性,也说明了剪辑师在处理这部分镜头时完全是站在观众的角度去感觉的,去处理镜头的,这样往往可以产生与观众共鸣的效果。
有的导演只把剪辑当做一种技术处理的手段,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观念,也是宫崎苍介所排斥的。
虽然他也是一位半路出家的导演,但是他所学习和实践的过程,比起很多学院派的导演们更加深刻和丰富。
每周他都会私下里通读很多专业书籍,并且会花费数个小时和南加州大学影视制作专业的教授们进行一对一的视频交流,请教他们一些实践工作中和专业知识上的疑问。
并且他还有机会和猪股隆一等从业十多年的资深导演们进行讨论,甚至已经亲手执导过两集电视剧。
这些经历和资源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他依靠着自己的地位用资源去换来的。这也是他喜欢的一种方式。
比如南加州大学的小班课,就是宫崎苍介通过在加州的同事专门为自己聘请的,还特意给他们学院捐了不少钱。如果不是他实在没空去南加州进修,否则学院招生委员会的人都准备特招他进入学院了。
虽然像家政妇三田这种类型的电视剧,从艺术成分上来说,还是欠缺很大一部分的内容,剪辑的难度和要求比较其电影来说,还是较低的,但是宫崎苍介对于剪辑的部分还是很看重的。
尤其是最后两集内容,既是对整部剧的一个收尾,也是全剧的大高潮,尤其是最后一集,经过前面这么长的铺垫之后,如何表现出一个紧凑而震撼人心的结局,全看剪辑师的功力和剪辑方式了。
有一种说法是认为,影视制作是遗憾的艺术。因为一旦演员完成了表演,形象被拍摄记录下来之后,后期的制作已经无法改变。
然而,宫崎苍介却认为,剪辑的再创作却可以为导演们提供一次弥补缺憾的机会。
如影片良家妇女开场时原本设计的结婚场面,拍摄时是实时处理,后面进行后期制作的时候,导演和剪辑师发现这个镜头显得过于单薄,镜头里冲击力不够。
于是两人经过多次试剪,最后决定改成虚处理,简答来说就是模糊画面焦点,转而以疯子的歌为中心来组接画面,节奏的冲击力瞬间就增强了不少。
后来当他们发现补拍的太阳下的花轿镜头似乎有点像灵柩,于是又从“又似迎亲,又似出殡”的构思来剪辑镜头,巧妙的增加了影片的内涵。
所以从拍摄结束杀青之后,剧组就解散了,但是宫崎苍介还是得每天来日本电视台的大楼,盯着最后两集的剪辑工作,必要时候还会和剪辑师们讨论后,决定最后那些镜头放弃,哪些镜头穿插在其中等等,这也是他作为制作人的权力。
是的,日本电视剧的导演们是没有权利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