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这是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送过来的罪银!
现在就剩下都指挥使司的罪银,他应该不会缴纳。
目前谭泰平带着一群商贾,不断的筹集自己、与海氏银行竞争农田的拍卖。
双方起了很大的冲突,我总感觉会出事情。”申时行将文书递送给海瑞。
海瑞揉着额头,这种手握兵权的人是最令人头疼的。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先不用管他,最后我们再来应对。
目前我们的反贪工作进展如何?”海瑞询问着申时行。
两司都已经低头缴纳罪银,其它人便没有理由继续抗拒下去。
海瑞的尚方宝剑可不是装饰品,只是不想让剑刃沾上鲜血。
这一点敌我双方都清楚,可是他们就是认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斗争的工作是长久的,海瑞已经做好了持续战的准备。
“有一个事情,暂时没有应对之策。
署长你应该知道,我大明官员的福利待遇很差。
许多官员接受着商贾的贿赂,不是购置房产就是娶媳妇或者小妾。
总之他们没有余钱,一直靠着商贾的贿赂。
现在我们切断了这条路,他们不仅无法缴纳罪银、连基本生活都维持不了。
他们去找方文瑞,可惜对方直接拒绝相见。。”申时行给海瑞倒上茶水。
“然后他们找到了谭泰平?”海瑞看着沉默中的申时行,自己算是明白了。
申时行点了点头,不处置他们、廉政署的权威荡然无存。
可是又不能够用暴力手段,任由着他们在地方上闹腾。
海瑞示意申时行入座,谭泰平这个问题是要优先解决一下。
谭泰平已经成为了旧势力的保护伞,他的声望瞬间飙升起来。
“海氏银行不是可以给他们提供无息贷款吗?”海瑞反问着。
“他们花商贾的钱不用还,不可能选择去海氏银行借钱。
现在我们的重点、难点就在谭泰平,解决了他、我们的工作顺利完成。
可他作为赣地的都指挥使,手底下是有着三万士兵。
一旦矛盾激化的话,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申时行认真说道。
海瑞靠在椅子上,双手端着茶杯、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
朱棣时期,大明有着200万士卒、光是军粮这块就是个重大问题。
所以驻扎各地的军队有着种地开荒的权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件事归属于都指挥使司负责,田地就是他们的性命。
到了嘉靖时期,吏部尚书桂萼公布现在是兵籍人数为97万。
直接减少了大半人数,主要是士卒开始逃跑、不愿意呆在军营。
这就说明在军队中种地,就是给那些将官打工。
海瑞想到这一点,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对方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内部的矛盾没有凸显。
那帮文官就是一盘散沙,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至于三万士卒,也不见得真正听命于谭泰平。
对付他们我们一定要区别对待,谁是敌人、谁是无辜。”海瑞细细分析着。
从谭泰平担就能够看出来他待人不是很好。
用海正的话语概述,那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别人选择退田建厂,不和嘉靖闹得太僵持。
谭泰平却要死守自己的田地,并且坚决不执行新税制。
“署长!谭泰平的田地应该都是士卒的,所以他们是一体的。
一旦出现问题的话,我们就要面对这三万士卒!”申时行认真说道。
“汝默!看待事物一定要全面,不要太过于局限性。
首先士卒只是佃农,全都是给谭泰平等人打工的免费劳力。
如果我们说,他们可以免费获得田地、你说情节会反转吗?
只要我们把宣传工作做好,敌人就是不攻自破了!”海瑞笑着解答。
申时行表示自己明白了,着急动手只会给对手机会。
要是静静的观望局势的话,敌人内部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这段时间你负责统计收缴上来的罪银,一律存在海氏银行。
我们是没有能力保管,运输还得靠着海氏银行。
我猜测会有一场暴风雨要降临,你让大家多多的小心。
我们不怕事、也不怕威胁,天塌了有我顶着!”海瑞交代着申时行。
“署长,你是担心海氏银行可能会被攻击?”申时行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可能、是必定!那帮人已经被我们惹火了,憋了一肚子火气。
现在他们不敢动手,乃是我们很低调、不主动找事情。
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不动手,而是找一个导火索。
滔天的火气不会撒在我们身上,因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猜测他们打着报复的旗帜,直接洗劫海氏银行的库房。
既打击了我们、又能赚上一笔,总之他们是笑得盆满钵满。”海瑞品尝着井冈翠绿。
申时行一脸吃惊的表情,怎么其中的门道如此之多。
按照海瑞的推测,海氏银行岂不是很快就会被连根拔除?
“我要不要通知一下李延机?”申时行着急问道。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李延机推开房门,笑呵呵的说道。
海瑞、申时行目光注释在李延机身上,他就是负责南昌府的海氏银行。
目前银行业务开展很顺利,李延机慢慢适应了行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