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这些年里,一直在思考父皇所说的。
朕其实想把子渊召进宫,可他绝对不会过来。
于是朕想见你,天下能和朕沟通的、也只有你们父子两。
真正的孤家寡人,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朱载垕一副高处不胜寒的姿态。
“朕在这里感到非常的孤独!
每天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情,很是无聊。
最大的乐趣,也就是每年南巡、看看江南的风景。
接着过年的时候,看看各省送过来的奇珍异宝。”朱载垕双眼无神。
“有时候朕真的怀疑,皇帝到底是做什么的?
连个紫禁城都走不出去,像是个笼中的小鸟。
朕如此、子女更是如此,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无法知道。
井底之蛙、井底之帝,说得正是每朝每代的皇帝。”朱载垕继续说道。
海瑞跟随在朱载垕身旁,静静听着他的唠嗑。
也许是真的每个说话人,所以说起来滔滔不绝。
朱载垕很喜欢海瑞这位倾听者,他是能走进自己心里的人。
而且有些话语,不用明说、海瑞便懂其意。
“刚峰、你可有如此感悟?”朱载垕长叹一口气。
“臣做孤臣数年时间,与圣上的感悟相差不大。
无论在那个地方,臣永远要保持、虽千万吾往矣的决心。
意志要是稍有动摇,臣会坠落到万丈深渊。
如履薄冰的每一天,时时刻刻磨练着臣。”海瑞附和着。
“辛苦你了!”朱载垕拍了拍海瑞的肩膀。
海瑞到了每个地方,朱载垕是想要帮助他的。
可是朝中的财力终究有限,更何况海瑞做事情太另类。
海瑞只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做事情,朝中的力量是很难借助。
朱载垕没想到海瑞能站出来,傲视着朝中的那些人。
“之前的时候,朕是看不懂你的行为方式,也无法读懂你的用意。
后来朕才明白,你想要点亮整个大明!整个历史!
朕是自愧不如呀!都想着自己的小日子,却不想众生。
作为天下之主,岂能有如此的思想。”朱载垕感慨着。
有些时候人只会顾着眼前的享受,却主动忘记之后的事情。
朱载垕自认为自己不是合格的皇帝,所以不会考虑那么多。
可是下面的人主动站出来,朱载垕就不能再沉默与无动于衷。
正所谓榜样的力量,时刻鞭策着其它人前进。
“朕是支持父皇与子渊的计划,只是朕跟不上。
不过有了刚峰你在我身边,朕可以放心。
朕所说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九边就交由你们父子两镇守,也只有你们能让朕放心。”朱载垕带着海瑞走进书房。
海瑞微微点着头,九边一旦出现问题、大明危亦。
朱载垕是把希望寄托在海瑞身上,不然不会托付重任。
“父皇是将天下兵符交由你了吧?”朱载垕坐在主位上。
海瑞立刻将兵符拿出,递送给主坐上的朱载垕。
朱载垕摆摆手,自己并不是夺取海瑞的兵权。
“父皇将兵权给你,朕是不会收回。
更何况兵权在你手中,朕是最放心的!
不过光是兵符是不行的,还需要有一道圣旨。
朕现在就给你一道密旨,方便你之后行事。”朱载垕给了太监一个眼神。
海瑞有些惊讶,这差不多就剩龙椅没有让出去。
朱载垕放低皇帝的姿态,令海瑞陷入深思中。
朱载垕书写着圣旨,时不时看了一眼在思考的海瑞。
没有海瑞与海正的话,朱翊钧是不可能坐上龙椅。
现在还没有去往美洲的藩王,他们的野心就此暴露。
他们是不会明着和朱载垕对抗,而是接下朱载垕的位置。
“这道密旨你保存好!”朱载垕对着海瑞说道。
太监装封着圣旨,缓缓递送给海瑞。
海瑞看着手中的圣旨,宛若千斤之重。
“就说一说后事吧!”朱载垕坐在海瑞身旁。
此次海瑞去往东北,那就不会再次回归京师了。
除非是朱载垕驾崩,海瑞才有名正言顺的机会。
“那些藩王有权,北直隶的世家有钱。
他们已经开始合作了,所以他们才敢兼并皇家银行。
未来朕会让海氏银行接管皇家银行,共同对抗晋商银行。
子渊表示没有问题,他也在筹划着。”朱载垕认认真真说道。
“兵权有着枢密院在,兵符有你在保管。
他们想要夺取兵权极其的困难,朕会给他们下密旨。
到时候你要配合他们,防止内部的战争爆发。
朕也不想见到内乱,那是毫无意义的措施。”朱载垕感到头大。
战争或许是避免不了,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
尤其是争夺龙椅,怎么可能没有一场血腥风雨。
“到时候太子由子渊护送,臣在京师恭迎。
任何阻拦的势力,臣有一把利剑、可斩下他们的头颅。”海瑞保证道。
“虎头能斩?”朱载垕质问着海瑞。
“龙头亦可斩!”海瑞坚定道。
朱载垕拍了拍海瑞的肩膀,原本希望他能杀几个藩王。
不杀就无法立威,不立威、朱翊钧怎么坐上龙椅?
可海瑞比想象中的还要锋利,连非法之君的龙头都敢斩下。
果真是不在乎当代的评价,一心为了千秋万业。
“一定要斩!”朱载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