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在李倓府中的相聚过去了之后,河北道恢复了平静,该募兵练兵就募兵练兵,该帮着北边的部族建立商贸通道就帮着他们建立商贸通道,可以说是一丁点不正常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那些之前归顺了大唐的部族们,在回去之后对于李倓也是越发的服气了,同罗和仆骨部不但真的像是他们承诺的那样,没有对周边的小部族进行打压,而且一直在努力帮着他们跟大唐建立商道。
牟恩和木叶经过了在李倓身边的学习,感触也都是颇深。
他们明白,像回纥人那样依靠武力去控制周边附属的部族是不可能长久的,但像是他们这样的部族又是弱肉强食,一旦你真的不去控制他们,若干年后在这片地界上说了算的是什么部族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他们二人在李倓制定的游戏规则之下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给众多部族制定的与河北道甚至是长安城通商的商道的时候,其他小部族的商队必须得从同罗或是仆骨部的领土之内过上那么一下。
要是他们跟大唐通商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部族里族人的生计,同罗和仆骨部自然不会去管,不过要是在暗中积攒兵力,他们自然不能坐等事情的发生了。
他们打的这些小算盘,李倓自然能看出来怎么回事,不过他却没怎么管。
毕竟人家的地界上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既然他们不是大唐的子民,李倓自然也没办法用大唐的法度去要求人家,特别是在自己不过就是个河北道节度使的情况下。
李倓这边的确是消停了,不过长安城在经历了立皇后和立太子的大喜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消息正是身在岭南道的李光弼送来的,不过涉及到的地方却并不只有岭南道。
当初李亨把李光弼派遣到岭南道,其实已经知道南诏人并不怎么老实的事儿了,但是由于之前李隆基曾经到了蜀中避难,对于同样跟南诏相邻的剑南道的情况也是相当熟知。
所以李亨按照自己老父亲的建议,把李光弼直接派遣到了岭南道。
一旦南诏人想要有啥异动的话,大唐至少能够从剑南道和岭南道两个方向进攻南诏,毕竟跟吐蕃相比,南诏还是并没有太大的能耐的,大唐起码并不惧怕啊南诏人。
不过天算不如人算,就算是李隆基在回到了长安城的时候对于剑南道也做了布置,并且还把李亨的亲弟弟,李隆基的第十三个儿子李璬给留在那坐镇了。
但是按照李光弼的说法,跟李璬应该一同在剑南道镇守着的崔圆竟然不知道啥时候跟南诏人鼓秋到一处去了,并且把剑南道南边作为南诏人的首要目标,李璬这个时候已经是捉襟见肘。
李光弼给长安城写下书信的时候,他已经是带兵准备从岭南道向西截杀南诏人了,不过依旧是面临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就是兵力实在是不足。
李光弼就算是放弃了对岭南道的防守了,也只能出兵五万上下,这跟南诏人的兵力可是天壤之别。
说是去截杀南诏人对剑南道南部的进攻,不过李光弼自己也知道,他能够起到的作用不过就是减缓一些时间罢了,不管是他还是李璬,最终都不可能完全阻挡住南诏人。
剑南道要是没了个一半,别的不说,以后要是大唐再出事儿了,皇帝可就连个大后方都没有了,所以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李亨马上就着急了。
“先生,你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那南诏人虽然对于我大唐偶尔就会进犯一番,不过之前多半都是小打小闹,最多骚扰一些周边的村落和百姓,就连一个像样的城池都没来攻打过,为何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李亨当然是第一时间找来了已经是太子的李豫和李泌,商议这件事如何解决。
父子俩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泌身上,其实这个时候李亨的确是心乱如麻,而且他这个皇帝当时都是被自己的儿子和身边的亲信推上来,基本上遇到了事儿就没啥不心乱如麻的时候。
李豫其实心里面是有些想法的,不过在李泌和李亨的面前,他真的是一丁点说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左右自己的父亲最相信的也是自己的老师,就连这太子之位,李豫心知肚明要是没有李泌,自己的父亲也未必就能下定这么大的决心让自己来当。
李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并不好看。
其实本来按照李泌自己的计划,这回大唐的太子之位也定下来了,他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到自己修道的山中逍遥快活,李亨和李豫还得一直供养着自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美姬也是不缺的,这其实才是李泌最想过的小日子。
但是从小到大,人家李亨对他绝对也是不薄的,现在李亨有了难事儿了,他当然不能走了。
不过李倓脑袋好使是没错,但脑袋好使也是不可能变出现在李光弼最需要的兵马的,这就是十分典型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陛下,当今既然南诏已经挑明了要趁着我大唐国力衰弱占上一点便宜了,怕是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剑南道地处狭长,以南诏人的兵力和能耐,想来他们也是不可能太过深入的,李璬的人马应该都在益州附近,而益州又是北上的门户,万万不能让南诏人突破至此的,所以陛下应当告知李光弼和李璬,以曲州为界限,万万不能让南诏的人马过了曲州,而曲州以南,怕是以现在的能耐是守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