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人怎么说也是在韦家的马车作坊里面干了几十年,对于眼前的这架四轮马车的好坏,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你说的是轴承吧我刚刚去买马车的时候,奔驰马车行的伙计似乎专门介绍过这个东西。他们还提醒各个车夫,不要随意拆卸这轴承,否则他们不再负责马车的保修。”
韦宝身后,负责去奔驰马车行购买四轮马车的伙计,站了出来,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话。
“轴承”
老匠人忍不住跟着念了一句,“这个词还真是贴切,这个机构正是在车轴上承受车架重量的机构呢。”
“怎么,这个轴承很难制作吗”
韦思仁一脸不满的看向老匠人。
韦家的马车作坊,是长安城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大唐最大的马车作坊。
如今,别人制作的马车,居然有东西是自家无法制作的,这怎么能够接受
自己每个月发了那么多工钱给他们,都打水漂了吗
“郎君,这个能不能做,我不敢肯定。但是这轴承看上去是精钢制作而成,我们马车作坊里面,基本都是木匠啊。”
一场秋雨一场凉。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降雨,长安城一夜之间进入到了冬天模式。
而更加寒冷的,则是二轮马车的销售。
退车
退款
不少囤积了二轮马车的牙行,纷纷找到自己的上家,想要退掉手中没有卖出去的马车。
而最近刚刚买二轮马车的车夫和商家,也纷纷想要退车。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管是城南马车行,还是彭志筠的牙行,都没有给任何人退一文钱。
自己手上都还积压了好多马车没有卖掉,怎么可能给你们退
当初马车涨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退回来重新买啊
眼看着二轮马车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几乎一架也没有卖出去。
韦宝也着急了。
韦家的马车作坊旁边,还存储了几百架马车呢,这要是卖不出去,之前挣的钱,可就全部打水漂了。
更要命的是,作坊里还有大量的半成品呢。
降价
再降价
这几乎是城南马车行必然作出的选择。
“郎君,我们已经降了三次价格了,如今,八贯钱一架的马车,只要五贯钱就能买到,再降,我们就得亏本了。”
韦宝一脸便秘的表情,站在韦思仁身旁汇报着铺子里近几天的情况。
“降价也卖不出去吗”
韦思仁这些年都是顺风顺水的过贯了好日子,长安城里,但凡是亮出韦家的牌子,基本上什么事都搞得定。
哪怕是碰到一些勋贵世家,看在自己堂姐在大明宫中的稳固地位,也会适当的退让一下。
哪知道,自己今天要砸在楚王手中。
奔驰马车行背后的金主是谁,以韦家的能量,自然是开业当天就调查清楚了。
“按理说,降价之后是可以卖出去的,刚开始也确实多了一些咨询的人,可是可是”
韦宝仿佛想到了什么,脸露狰狞之色。
“可是什么”
“那个奔驰马车行,是铁了心不给我们活路啊。我们降一贯钱,他们就降一贯零一百文钱,我们降两贯钱,他们就降两贯零两百文钱。如今,一架四轮马车,只要六贯又七百文钱就可以买到了。”
韦思仁听了,眉头一皱。
楚王李宽,长安城里没有听说过的估计没有几个。
之前,跟在楚王府后面,韦家也没少挣钱。
单单鲸油蜡烛一项,每年就能给韦家带来上万贯钱的利润。
虽然之前双方在登州府有所交手,可是谁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台面上。
没想到,这一次楚王府居然冲着韦家最核心的产业来了。
“那个奔驰马车行的掌柜的是谁你有约他出来谈一谈没”
韦思仁想了想,觉得对方这样针锋相对的做法,似乎跟以前李宽以前的行事手段有点不大一样。
莫非,这是奔驰马车行的掌柜在自作主张
楚王府的各个作坊掌柜的权利是很大的,这个情况,韦思仁很早就听说了。
“约了,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会我。”
韦宝有点委屈的看着韦思仁,希望自家郎君帮自己出口气。
“不理会你”
“是啊,听说奔驰马车行的掌柜,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子。”
“这么大一个车行,掌柜的居然是个女子”
韦思仁一脸无语。
果然是楚王殿下一贯的作风啊。
自家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西市里面珍宝阁的掌柜,也是一个女子吧
听说还是李宽身边的婢女。
“是的,这还是从一个伙计的嘴里打听到的。不过,我这两天也观察了一番,确实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频繁的出入奔驰马车行,周边还有护卫专门跟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
韦思仁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局面,摆明了对方是不跟自己谈了。
奔驰马车行的掌柜又是个女子,自己还不好直接冲过去跟人理论。
看来,只能是自己去楚王府走一趟了。
八贯、七冠、六贯、五贯
二轮马车一天一个价格,眼看着货栈里的几百架马车,短短的几天就凭空少了一千多贯价值,彭志筠的脸都白了。
彭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也没有谁在朝中为官。
不客气的说,能够有如今万贯家财,全部是彭志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