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码头生活的苦力数量,也一年比一年低。
这些苦力,往往都是以老乡为小团体,各自团结在一个小圈子。
当然,在长安城中,这些人也闹不出大事来,更多的是形成一个自保的团体。
就连阿南和大力这样的老实人,也不能例外。
“看,有人要去找事了。”
连大力和阿南都看不顺眼眼前的这支船队,就更不用说一些脾气暴躁的苦力了。
本来这几天不断的下雨,许多船只都暂停了货物的装卸,相当于这些苦力在这几天的收入大幅下滑。
不是每个苦力都跟大力一样把钱存下来,有些人是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留隔日钱的日子。
这几天没有收入,生活质量立马就下降了一个档次。
“嘭!”
只见两个搬运着一箱东西的船员,被一名苦力猛地撞了一下,然后那个苦力就钻进人群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两船员,本来合力抬着一个箱子就已经颤颤颠颠,猛然之中,有一个人被撞了一下,箱子的平衡立马就被打破了。
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被倒了出来。
这个时候,乌云正好从天空中飘走,阳光慢慢的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倒在码头上的金沙,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闪闪光芒。
“啊!金……金子?”
阿南忍不住咽了口水,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码头上闪闪发光的东西。
金币在长安已经流通了好几年了。
虽然码头上的这些苦力,几乎没有哪个手中是有金币的。
但是见过金币的倒是不少。
很显然,眼前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应该就是还没有铸造成金币的金子。
“哐!”
原本站在码头上观望的李耿,立马拔出了佩刀,带着十几名精锐的护卫,快速的驱赶着两旁围观的苦力,让他们不要靠的那么近。
财帛动人心。
虽然长安城乃是首善之地,敢光天化日在渭水码头抢东西的没有几个。
但是在大量的金子的刺激下,在法不责众的潜在意识下,只要没有把这股苗头给压下去,指不定就生出什么乱子来。
好在他们船队靠案这么久了,东海渔业驻扎在渭水码头的人手也早就过来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局面,纷纷帮忙维持秩序。
原本有点躁动的人群,总算是给压了下去。
“难怪他们不愿意雇佣我们去搬运东西,原来里面是这么贵重的金子啊。”
大力恍然大悟。
不过,阿南却是提出了疑问,“不可能全部都是金子吧?”
“这些人似乎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有几个我觉得有点面熟。”
大力在一旁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了一些似乎有点熟悉的面孔。
虽然这些人都已经变黑了很多,但是联想到去年观狮山书院有一批人员出海,大力觉得十有是眼前的这些人。
“观狮山书院?莫非是他们下南洋回来了?我之前听谁说在《长安晚报》还是哪里看到过一篇文章,说是观狮山书院有一艘叫做‘格物书院号’的海船出海一年了都没有回来,十有是没了。”
阿南属于那种日光族,不过了解的一些信息却是比大力要多一些。
“让开!”
“都让开!”
没等大力和阿南再往前瞅瞅,就有一帮人马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很显然,人家的船队靠岸之后,立马就安排人员去叫了帮手。
“李郎君,要不要让市舶司人员也过来一下?我们的船只在杭州换船的时候,并没有缴纳市舶税呢。”
码头旁边,杨七娃站在李义协跟前,提醒了一句。
作为最早跟随东海渔业出海的人员,杨七娃可是见证了市舶司的成立过程,自然也清楚李宽对这方面的一些要求和期望。
“市舶司?”
李义协自然也是有听说的,毕竟市舶都督府就是李宽在负责。
不过,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船上的东西也要交税。
毕竟,他们不是商船。
“是的,所有出海的商船都要向市舶司缴纳市舶税。我们虽然跟一般的商船不同,但是船上也从澳洲和南洋带回来不少东西,按照市舶司的规定,也是要交税的。”
杨七娃在一旁解释了一下。
虽然他们不交税,市舶司的人也不见得会过来找麻烦。
但是,终归是坏了规矩。
“不用我们去叫了。喏,那边市舶司的人已经过来了。”
就在李义协还在想着交还是不交的时候,身后的朱铜示意大家市舶司的人过来了。
作为大唐特殊的一个征税机构,李宽给市舶司的胥吏定制了专门的服饰,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市舶司的人既然已经过来了,那就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交税吧。”
李义协也不纠结了,这个时候,纠结也没用了。
……
方威是长安市舶司的一名普通胥吏。
由于出海的船只,大部分都是在扬州、杭州、明州、泉州和广州各地出发,并在这些地方缴纳市舶税,所以方威日常的工作并不算忙。
很多时候,一天也不见得有几艘船只需要缴纳市舶税。
原本,今天他跟往常一样在渭水码头旁边的办公楼里喝着商家孝敬的香茶,看看《大唐日报》,就这么打发一天的时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