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是院落,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更没有那恐怖的惨白大手。
周克胜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能看到那惨白大手?不对,他可是精神病院的院长,怎么可能也有幻想症?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曾经对人说过那惨白大手,可惜没人相信,反而被当成了精神病,周克胜应该是看了这方面的资料,所以才故意说这话来让自己上钩。
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肖凌心想差点就上当了,勉强笑了笑道:“院长,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我刚开始是出现过那惨白大手的幻觉,不过入院治疗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我真的已经好了。”
周克胜却不理肖凌,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继续盯着窗外,喃喃道:“出事的长途汽车,一共二十九人,这是预定好的都该要死亡的人数,你却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变成了意外……”
周克胜说到这里,突然身子一震,像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看向了肖凌,压低了声音道:“你……被‘它’盯上了,在劫难逃。”
这一刻的周克胜,脸上神情微微扭曲,眼里泛着诡异的光芒,肖凌看在眼里,毛骨悚然,终于忍不住了叫起来:“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克胜突然露齿一笑道:“我叫周克胜,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啊,肖凌,记得我的话,如果想清楚了,可以联系我。”
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道:“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也许你会用得着。你收拾一下,随时可以出院,院方已经联系了你的父母,让他们来接你,看看时间他们应该到了。”
周克胜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之后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肖凌呆呆坐在床上,浑身涌出一阵阵寒意,心里已经没有了半点将要出院的喜悦,反而脑海里隐隐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
这个该死的周克胜,他到底是怎么了?他这样还算是医生吗?只怕他才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什么大脑被神秘力量安装了过滤功能,什么精神病看到的才是真实世界,什么预定的死亡人数,什么叫在劫难逃,这老家伙是在诅咒我吗?还是在故意吓唬我?
是了,他是有意如此刺激我,好让我继续发病或害怕而不敢出院,该死的,这个老奸巨滑的老东西,看着我年轻好骗是吧。
肖凌在心里暗暗骂着,忙着起身收拾东西。
手里捏着周克胜给的名片,几次想将其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但神使鬼差的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父母就来了接他回家,这一点周克胜倒没骗他,出院手续也都办好了。
肖凌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跟着父母离开了。
出了这待了足足二十五天的精神病院,肖凌长长吁出一口气,精神有些恍惚,感觉外面的空气都像新鲜了很多。
看着父母的笑脸,发觉从自己出车祸到现在才一个多月,父母像苍老了好几岁,这让肖凌心里有些难过。
“爸,妈,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肖凌声音有些哽咽。
肖凌母亲宋凤琴眼眶早就红了,连着点头,紧紧握着儿子的手,生怕一松手,儿子就消失不见了。
从肖凌出车祸以来,他们一家就像掉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宋凤琴无数次的以泪洗面,她不敢想象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儿子变得瘦削的脸颊,宋凤琴差点又要落泪了。
“我们回家,妈今天做了很多好菜,这些天苦了你了。”
肖凌道:“妈,我没事,害你和爸担心我了。”
心想自己虽然依旧还能看到那些诡异离奇的东西,但以后再也不能跟他们说了,免得让他们以为自己精神病发作,又要替自己担心了。
他小舅宋天华开车过来的,肖凌见到了宋天华,打了一个招呼,他和这个小舅很亲近,他出事以后,宋天华出了不少力。
宋天华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过去了,快上车吧。”
宋凤琴拉着肖凌,就要一起上车子后面的座位,他父亲肖海荣上了副驾驶,宋天华也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肖凌拉开后面的车门,突然身子一震,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突然就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这车子里藏着什么可怕的噬人野兽。
“小凌,怎么了?”宋凤琴见儿子突然脸上变色后退,怕他又出了什么事,忙着上前拉住他,再看向车子里,后面座位上什么也没有啊。
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肖海荣回头道:“小凌,怎么了?上车啊。”
肖凌脸色苍白,这些日子他变得越发消瘦,多日未见阳光,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隐隐都能在脸上看到青筋。
他眼睛瞪得很大,盯着车子里。
他看到了一只惨白色的大手,正悄悄的合拢着,静静的占据了车厢后面的坐位上,似乎如同一只噬人的魔兽,等待着肖凌。
肖凌知道自己的癔症并没有治好,其它人都看不到这只惨白大手,但是在他眼里看来,这只惨白大手如此真实,甚至连它那五根手指在微微的动弹着,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脑海里想到了昨天他目睹的惨白大手,悄悄捻着长像酷似医院清洁工老吴的白色小人,今天传来消息,老吴在昨天因为摔倒突发脑溢血,当场死亡。
现在这只惨白大手出现在了车厢里,到底代表了什么?难道他们这四个人里,有谁会出现意外?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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