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鄒融之策瞒过闻寿,心中正喜。
正逢此时一人却从后面按住自己,直接道破了天机。闻听背后说话的人识得了自己的计谋,此时的鄒融立即骇然色变。回头去看,但见茂都竟一脸冷笑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凝视着。
鄒融疑惑,眉头深锁。
自从自己拜官以来,在古族效力已有五年光景。五年之间,都是这茂都来做自己的助手。此人是大夏国主子储安排,鄒融自然不敢拒绝。
只是这茂都素来与自己不和,常常故意刁难唱反调子。
鄒融心中明白,这是子储故意安排下来牵制自己的人。同时子储所以重用茂都的主要原因,一者是茂都家族的声望,第二便是和自己有杀父之仇。鄒融心怀大事,故而多年以来对茂都多有避讳。尽管茂都屡次冒犯自己,但鄒融永远都是予以退让。
照理说以这茂都要向自己复仇的心思,既然知道了他的计谋,理当应该将一切的事情报告给闻寿的。而闻寿嘉奖自己的时候他也在场,为什么他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呢?
鄒融心中虽然骇然,但毕竟是一代谋士。细思之下,已经感觉到了蹊跷。如今回头,又见茂都目光迥异,故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道:“实在对不住,我当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茂都笑道:“时至此时,你又何必继续欺骗我呢?沧古兽虽然体型巨大,但从不主动攻击人类。如今忽然群起而来,我料其中必有隐情。你在大帐中议事的时候,明明知道我国新招募的新兵未加训练,但却非要让他们去斗那凶兽。我原本以为你是要在大王的面前卖好的,谁知道你居然将自己也都搭上了。那一刻我就心中了然,你一定有什么诡计。故而虽然见你领兵而去,我却暗中在后面跟着你。结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沧古兽的幼崽是你偷的。而此番的妖兽之祸,无疑也是你一手策划。”
鄒融闻听此言,自知无力辩解。沉默少时,笑问道:“既如此,你却为何不当着大王的面戳穿我呢?”
茂都笑道:“你若想知道原因,便当请我喝酒。届时悉心想我请教,我没准儿还能告诉了你其中的缘故。”
闻听茂都所说,鄒融基本已经心中有数。以大夏古国内对于茂都的待遇,他根本就不是差一顿酒的人。如今这么说了,无疑只想说说心里话罢了。
鄒融心中了然于此,于是笑道:“外面酒家所售,太过寻常。将军既要品评佳酿,何不到我家中?我家中自酿最近新得,不知将军有意否?”
茂都笑道:“你且前面引路便是。”
鄒融点头,就此和茂都一前一后取道自己的府中。
既至府中,鄒融便命人取来新酒待客。酒宴摆下,鄒融便屏退了左右。随即亲自为茂都斟酒,茂都举杯在手,却不饮。鄒融故作仪态,茂都却反而将酒杯放下。
鄒融笑问道:“既得佳酿,将军何以不饮?”
茂都道:“就在桌前,早晚岂非口中之物?我自有话问你,待问得清楚了,再饮佳酿不迟。”
鄒融含笑,便请茂都询问。
茂都道:“自从前番古族内乱平定,如今已经五年。你我从政,多有接触。不知如今先生行事,其中缘由为何?今下无人,出君之口、入我之耳。不知先生,能以实言相告否?”
鄒融见茂都并不隐晦,自己也不过多解释,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茂都道:“你自比鸿鹄,如何却知旁人便是燕雀?我与你从事五年,对你的为人也颇有了解。你既为古族之臣,先主在日不曾薄待了你。何以反而侍奉大夏,恪尽职守?”
鄒融道:“昔日大夏重兵压境,情势已然无可逆转。我便尽忠职守、以死效忠,又有何意?若害得我部万民、断了古族血脉,岂非莫大之罪?将军也是将门之后,便有雄志,如今不也屈身闻寿之下吗?”
茂都大笑,言道:“多年以来,我与先生不合。其中故意刁难,先生却对我屡番忍让。我虽莽夫,也知尽退。以此心中了然,知先生必然有所算计。如今实言告我,你我果然是同路人啊。”
言毕,遂举杯尽饮,进而叩首向鄒融请罪。鄒融见茂都礼敬,急忙双手相扶。二人由此举杯,尽释前嫌。
前嫌既释,茂都态度也大为转变。就此询问鄒融,到底心中如何打算。
鄒融虽与茂都首次这样开张不公的谈话,但茂都的行事作风和心中想法,自己却已经能够了然。于是并不忌讳,说道:“不瞒将军,我临终受命,不敢有负先主。其中用心,也曾告诉过尊父。为了迷惑子储,令大夏对我部落有所缓和,这才不得已在曾经以二人首级奉上子储以求保护。”
茂都点头,欣慰道:“先生心意,我早有察觉。一者,对我多番忍让。其二,便是每逢先父与先主祭日,先生都会暗中到他们的坟墓前予以祭奠。后事我亲自看在眼中,但碍于子储曾经启用我的初衷。故而只得装傻充愣,继续为难先生、只为自保。以此为介,不让大夏君臣有所察觉。”
鄒融顿悟,这才了解茂都并非寻常人看得那么鲁莽。他虽然看似不过莽夫一名,其实心细如发。
鄒融由此更加放心,继续言道:“如今大夏行事,只怕曾经古族之祸复来。故而设下政令,不允许我古族中人从军进而拥有属于自己的军备。子储心机如此,所以留下闻寿,也正是这个用意。
茂都虽然不语,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