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真的还会回来找孤吗?”
“臣料想,一定会的。”吾梓须语气平缓,态度却显得十分坚定:“矛盾已成,便如心中之怒、**一般。既然如今被点起来了,只怕不会就这么容易便有被再度熄灭的可能性。”
“是吗?但孤不认为吕戌会放任他这么下去,坐视不理的。”
幽毖仍有担心,但吾梓须却全然不在乎这些。
“大长老当然不会,但微臣认为只怕他找不到病原的所在。兄弟间产生如此矛盾,而吕彻绝对不会给吕戌予以畅谈的机会的。连劝慰的机会都没有,大长老又如何救得了他的呢?当然,如果王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再多加一把火去。”
“当真如此?”
“是,当真如此。如果王不放心,此时不妨交给微臣去做。”
面对幽毖再度微蹙起来的眉头,吾梓须脸的笑容则更胜之前。
王都一家不大的酒馆内,因为黑夜的逐渐落幕,店里的人也变得逐渐稀少。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寂,而此时一些细微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明显了。
掌柜和活计都站在店内曲尺形的大柜台后面,目光所及的地方,是靠近店内最西处墙边的一处孤独的座位。那里的桌子前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十几只早已喝空了的酒坛子,而此时作为小店内唯一客人的吕彻也早已喝醉。
“小儿,酒。”
他叫嚣着,同时也将摆在桌的酒坛再度拿起并且倒满了自己手边处的酒碗。酒碗早已满的溢出,但此时醉醺醺的吕彻却丝毫不觉。他拿起碗来痛饮,一起说是饮,倒不如说是灌更为贴切一些。
身为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国都中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但国人对他的认识,却并非是他身为国卫府的第一负责人身份,或许更多的是来源于他的兄长,身为大长老的吕戌。
“吕大人,您真的是不能再喝了。您要是在这样,恐怕大长老知道了我们不好交代的。”
酒馆的老板亲自前去劝慰,没想到却因为他提到了吕戌的名字而招来了吕彻的愤怒。面对好心提醒自己的老板,酒醉的吕彻抬手对他就是一记耳光。老板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有些蒙灯转向,而吕彻则顺势发起了酒疯来。
“怎么,我来喝酒难道都和我兄长脱不开干系的吗?是你店里没了酒,还是担心我身没钱付你酒钱?”他一声断喝的同时,也将一把银子直接拍在了桌子:“这钱都是老子自己辛苦挣来的,与我兄长有何干系?莫不是我在国中身兼要职,便连自己喝酒的权利也都没有了吗?”
面对吕彻的高声呵斥,酒馆老板显得战战兢兢。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吕彻心中的怒火更甚。抬手举起又准备一个巴掌的时候,他的手腕却被来自后面的人稳稳地抓了住。
“大,大长老……”
酒馆老板这样叫了句,而这个称呼也让吕彻更加愤怒不已。他没有回头,已经从老板的称呼了解到了吕戌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他毫不犹豫,一把直接将吕戌的手甩了开来。
“瞧瞧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身后的吕戌一脸阴沉,不禁这样教训了句。而面对兄长此时的训教,素来对他极为尊重的吕彻,这一次则表现出了极为叛逆的态度。
“我成了什么样子?我成了什么样子只怕都达不到兄长你的满意吧。”
他一声冷笑,再度将酒碗倒满并且一口气灌下了肚子。吕戌想要阻止,但吕彻却一把将他再度推开。看着弟弟一脸愤怒与充满仇视的样子,吕戌第一次从心底萌生出了莫名的恐慌。
此时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敌人。
“……你去见过了王,他和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个也需要兄长来为小弟来操心了吗?”
面对吕戌近乎平心静气般的询问,吕彻的态度仍旧充满不恭。
“他拒绝了你的请辞?”
“拒绝?!?呵呵,恰恰相反。”吕彻一脸自嘲般的冷笑,同时也用近乎挑衅的目光醉醺醺的直视和自己近在咫尺般的吕戌:“您是国中的大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幽毖纵然是一国之君,也要对您忌惮三分的。此番我去请辞,人家早就明白了您的用意。您大长老要做的事情,便是王又有谁还能敢说个不字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国卫府的执事了,对于接下来一人执事的人选,怕是明日的朝会王还要请教大长老您这边的意思的。”
面对吕彻的说辞,吕戌顷刻间有了种心如刀绞般的感觉。此时的他似乎明白了吕彻因此选择酩酊大醉的原因,而对于此时吕彻面对自己过度的反应,也无疑心中了然如是。
“走,跟我回家去。”
“回什么家?哪里还是我的家?”
吕戌想要带走吕彻,结果却遭到了吕彻第三次的拒绝。望着此时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兄弟,吕戌更不知应该做何言语。
“你留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解决得了,解决不了的,也轮不大长老您为我一个无名之辈前来操心一二。”吕彻毫不领情,却忽然冷笑道:“哦对了,大长老这么着急的带走我,是怕我这无用之人给您在朝中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吧?是了,我是您的弟弟。身为我朝第一权臣的亲眷,理当处处主意自己的言行。看来我又一次的给您丢脸了,那小人这便给您赔罪了。”
吕彻一语出口,也对面前的吕戌一躬到地。
吕戌更不知作何言辞,沉默了少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