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蒙丹来访,靖之心中大喜。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昊阳却从靖之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变化。
“以夫君来看,大长老此番突然来访,意欲何为?”
靖之笑道:“此番八成是为了北拓大计。”
昊阳疑惑,问道:“夫君何以见得?”
靖之道:“听闻南征大计决定之前,大王曾经并邀大长老与驼陀大元帅并立入朝商议。其中大元帅赞同南征,而大长老似乎仍旧趋于使用北拓大计。两人意见不一,虽然最终大长老做出了让步,但听说就在昨天夜晚,三王子蒙哥纳却率众突然离开王都直奔北境而去。以我所料,恐怕他的突然离去应该和大长老有着什么密切般的关系。”
“会是这样吗?”昊阳因此疑惑,不禁问道:“我三哥突然离去,虽然行踪有些显得诡异并且在时间有些莫名的吻合,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此事和大长老有关还是属于夫君的猜测吧?”
靖之点头,言道:“猜测还是事实,此番一见大长老就能分晓。我们与他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他却在此时突然来访,我料必有深意。届时且看我如何行事,你我以静制动便可。”
昊阳从其言,就此在府第内廷接见蒙丹。
二人既见蒙丹,便先互通礼数。少时相互落座,靖之便摆酒宴与内廷之中款待。酒过三巡,靖之便不禁发问。
“靖之虽在府第,却也知晓我族日前大事。如今南征诸事在即,凡事都免不得大长老从中筹谋。大长老日理万机,却不知因何却到我夫妻二人府中,想必定然有什么大事吧?”
闻听靖之所问,蒙丹并不惊慌。他早就已经谋算好了,故而此时反而坦然般的露出淡然的笑容来。
“南征大计,实乃我主大王和驼陀大元帅所定我狼族国策大计。虽然碍于形势有所变革,但却使得原本的北拓大事因此搁置不前。我蒙丹既为国中大长老,且身负要职主理政务,故而不敢轻易决断。毕竟曾经的北拓大计是额驸与公主拟定的,而期间为了准备也备受辛劳。如今轻易而废,难道不觉得可惜了吗?”
蒙丹一语出口,已经近乎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靖之毕竟是聪明人,很清楚蒙丹话里的用意。毕竟自己和昊阳都是曾经北拓大计的始作俑者,而此时拗不过萨日勒和驼陀的他,无疑是来向自己寻求意同的。
靖之心中了然,不禁一声叹息,言道:“为了北拓大计,我夫妻二人却是付出了不少的辛劳。奈何军政要务皆不在我二人之手,我们纵然深表遗憾,却也又能如何呢?”
但闻靖之所言,蒙丹对他也基本有了了解。
正如自己曾经想的那样,靖之的确还是支持着北拓大计的。毕竟大计是他一手策划,而其中付出的辛劳也非常人所能理解。
蒙丹心知于此,便又问道:“北拓大计迫于形势不能前行,却不知额驸与公主对于此番南征又如何看待?”
靖之不言,一副审度般目光凝视着蒙丹的样子。
蒙丹故作仪态,问道:“额驸何以这般看着我?”
靖之反问道:“大长老此来,是到我家闲着做客,还是与我谈论国事?”
蒙丹笑道:“做客是真,国事闲谈亦可。额驸如今来我狼族已有多年,期间为我狼族兴业大计,也算鞠躬尽瘁了。久闻额驸大人见识广博,只可惜鄙人一直公务缠生,无缘拜望。如今偶的兴起,故而来见额驸与公主。配合大元帅调度之余,也正想一见额驸的才华与风采啊。”
闻听蒙丹之言,靖之不禁淡然含笑。他沉思片刻,不禁反问道:“若我见解与大王不一致,大长老会将此事告知大王吗?”
蒙丹摇头,笑道:“额驸决计如何,不过自己想法罢了。你在朝中无有职位,便是告知的大王,大王也不会太过于重视的。更何况您是额驸,一人之下万人之。我国中朝臣意见尚且不能统一,何求额驸非要意同呢?”
蒙丹一语出口,靖之不禁大笑。少时长长轻吐了口气,便就此直言不讳般的开了口。
“大长老请恕我无礼,我倒是觉得相比于此番的南征大计,我狼族还是执行之前拟定的北拓更为稳妥一些。”
蒙丹故作仪态,问道:“何以见得?”
靖之道:“如今中原形势,夏朝虽有变故,但根基仍旧未损。自从夏朝先主子储册立诸王开始,夏朝早就从实质沦为诸王并立的朝局。如今三王分夏,不过让曾经实质的局势增加了一个名誉而已。除了这些以外,大夏的朝局根本还是和曾经基本没有区别的。他们对我狼族素有敌意,此番又岂会轻言屈服?更兼大长老吕戌继承夏朝王霸之业,夏朝必然开启崭新局面。外交、政治、军事,以我之见只怕他都会多方面予以改革。他在诸王之中的影响力很大,绝非曾经的幽毖可比。更何况诸王所以反夏,不过憎恨幽毖罢了。吕戌素来颇有威望,只怕届时他振臂一呼、加以巧言游说,诸王还是会选择支持他的。毕竟幽毖想要集权不那么容易,但想要瞬间就摧毁掉诸王对于夏朝绝对的忠诚,其实也不是件绝对容易的事情。权衡利弊、感情积、历史影响,这些无疑都是诸王和吕戌要考虑的问题啊。而我狼族虽然如今看似势力强大,多年居于屠苏得到了大力的发展。但论及实力,比及现在的夏朝仍旧大有不及。更兼南征倾国之战,战胜则罢。若不能胜,只恐国力衰败。大夏借故而进,我族有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