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言,率领五百骑兵星夜而来。虽然就此伏下,却不见天气更变。诸将随军,皆有异议。闻寿由此疑虑,环顾身边吕戌道:“天有无常,莫非有变?”
吕戌道:“来之前,某已告将军。天数常变,人不可尽料。更兼我算子时风雨大作,如今时辰未到,故而如此。”
闻寿点头,诸将却心生退意。谏言道:“此番我等前来,虽说就地隐遁,未必不会被敌军察觉。一旦敌有所查,我等行迹暴露,那时便是想退也难了。如今天数既然不为所动,不如就此退去,以保周全。”
闻寿难决,又问吕戌道:“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吕戌道:“大事未定,不可轻言退却。”
闻寿从其言,遂与诸将道:“且待子时,若仍旧无动静,我等再退不迟。”
由此安抚众将,于是诸将不敢再言。
待到子时,忽的一片黑云聚拢天际。不等诸将反应,已然狂风大作。又不多时,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诸将惊奇,闻寿亦有畏色,故而又与吕戌道:“将军真乃神人,果然料事不错。”
吕戌笑道:“若非将军信任坚持,怕也难成功业。如今天时既至,我等不出,更待何时?”
闻寿从其言,遂传令众军暗中摸进。一路小心谨慎,直至暗到璋滁大营。但见营门守军懈怠,闻寿心中自是欢喜。一声断喝之间,兵分三路齐出。一时间风助雨势,马嘶山崩。三门守军措不及防,顷刻间寨门已经被闻寿所领五百骑兵击破。
却说璋滁奉了仲夷的命令作为前部来攻觑墉,觑墉守将感念矶子昔日恩情,故而死守。璋滁虽然领军两万余众,奈何城郭坚固。虽然强攻一日,并未拿下。然而城郭已经大损,再无坚守之壁。璋滁本欲一举而下,却得前线战报,言子储虽然派遣闻寿来战,但闻寿大军却在王都不远处的地方就地安歇筑建壁垒。
璋滁由此大笑,言道:“庶子为将,不敢与我争锋。如今所为,无异于将觑墉拱手让给了我。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攻一时?”
心中由此打算,又见暮色西沉,故而收兵而去。回到账中,便既会宴诸将。言道:“今日暂歇,明日定要一举拿下城郭。待到破城之日,便可一路向前,与那闻寿小儿决战。”
诸将由此欢喜,璋滁更是痛饮大醉。正在帐中睡下,忽听得营中混乱喊杀之声。璋滁大惊而起,尚未来得及穿上战甲,营中斥候已然慌忙来报。
璋滁醉意犹在,却只见斥候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细问之下,这才晓得敌军趁夜偷营来了。惶恐之间,顺手抄起兵刃。不想刚刚出了大帐,迎面就碰到闻寿所领大军。火光之下,闻寿一眼看到璋滁,喝道:“匹夫,还不就缚?”
璋滁大怒,喝道:“闻寿小儿,岂敢如此猖狂?我便酒醉,手中大斧也能砍了你。”
言毕挺着兵器向前,一连打倒十几名军士。虽有勇猛,但酒劲儿却冲上顶梁来。一个站立不稳,就此瘫倒在地上。闻寿大喜,纵马向前。不等璋滁起身,手中长枪已经顶在他的胸膛。璋滁愕然,于是众军齐上,将他就地俘获。
璋滁既擒,营中诸将便无战心。
更兼夜黑风高又有大雨倾盆,璋滁营中大军虽众却遭遇如此夜袭,一时间也不知道闻寿此番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心中畏惧之间,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如今又见璋滁惨遭擒获,生还者试问哪个还敢冒死抵抗。于是纷纷请降,闻寿由此一战而破璋滁。
璋滁既被擒获,觑墉之围也由此得解。
闻寿由此成就大功,获得军马钱粮无数。打扫战场之余,也清点己方损伤。五百随军而来,损伤仅仅不到一百。虽其中不乏多少的轻伤者,但此役如此,亦可为天大的胜利了。
众军诸将高奏凯歌之余,闻寿更是就地摆宴庆祝。
席间以酒致吕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吕戌上座。恭敬道:“此番若非将军神算,我等岂有这般大功。一切正如将军预先所料那样,击破璋滁前部所用尚且不足五百。将军身怀大才,若为一士卒实乃大材小用。我今愿礼聘将军做我的副将军师,日后但有疑难,也好随时请教,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戌拱手,言道:“蒙将军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闻寿由此大喜,连吃三杯。
吕戌在侧,低声道:“我军虽赢,仍有大敌。今番庆祝,不易太盛。将军且退诸将,我尚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闻寿由此顿悟,遂遵从吕戌的建议,就此草草散了宴席。
但见诸将皆退,闻寿便问吕戌道:“将军大才,如今帐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但凡有什么话,正好明言。”
吕戌也不隐讳,正色道:“此番我军大胜,可谓大振声威。国中群臣动摇,正好以此抚慰。将军既是大王义弟,理当为大王分忧。正值此时,何不上表向大王报捷。一者以此表奏功绩,二者也好安抚王都君臣之心。此举一石二鸟,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从其请,言道:“此计甚妙。既如此,我当立即写下表奏,便遣使者快马前往王都报捷便是。只是事虽如此,未必不能当着诸将的面去说。何必便散众将,你我单独叙谈呢?”
吕戌浅笑,回应道:“若是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情,自然无需遣散了众人去。”
闻寿疑惑,问道:“莫非除了此事,将军还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说吗?”
吕戌点头,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