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老爷不愧是个生意人,做起事来也是个风雷厉行的主儿,这才谈好不过两天,已经是差人将老宅收拾得干干净净,哪里像个房东?反倒是像迎接什么贵客。不过也亏得这样,张玄收拾好的第二天就从九叔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任家老宅。
这老宅和前日里看起来也无什么变化,门口白绫、红灯笼、还有白色的双喜已经拆拆掉了,干干净净的,就连门上的“任府”的匾额也被任发命人拆了下来,这做法倒像是直接把宅子给了张玄一般,哪有房东把房子租给被人还改个公寓名字的?
张玄也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拒绝,他来这定居本就想开个医馆,若是任发不摘只怕到时候他自己也要和他们打声招呼,然后挂上医馆的牌匾,如今任发这么做倒还是省了他的功夫。
“哎哎哎,挂正点,别给挂歪了。”
“去去去,别多嘴,给师弟医馆上匾额我怎么可能挂歪。”
文才和秋生两个活宝一边互怼,一边把匾额挂好,红色的绫布遮盖住匾额的面貌,让人不知道匾额上写的是什么字,匾额下一群人站着等着匾额挂好让张玄揭幕。说来也巧,这老宅离任婷婷家不过是十多米距离,任婷婷整日过来串门,知道张玄要开医馆,告诉了任发,这一弄反到是变得众人皆知,任发带着好多个乡绅送来花篮和礼物,把开业典礼弄得红红火火。
“让让,都让让,放炮了啊,捂住耳朵。”
秋生拿着长长的竹竿架起一串五千响的鞭炮来到了门前,文才捂着耳朵拿着一根点燃的香走了过去。
“噼里啪啦”几分钟的鸣响,终于是燃尽了爆竹。
张玄上前揭开了两侧的对联,只见黑色的木牌上遒劲有力的写着:
“入门只求平安。
问药只医生死”
匾额上书:
“阴阳医馆”
“这......”来到的乡绅们是一脸惊异,哪家的医馆用这种名字。他们只听任发说来到这里开医馆的是京城里的大学生,医术了得这才来捧个场,给他个面子。
任发场面冷了,眼珠子一转,鼓掌说道:“开张大吉。开张大吉。”
一众人也都回过神,道:“对对对,开张大吉”
“开张大吉,以后就靠张兄弟帮忙了”
“对对对。张兄弟年纪轻轻又是大学生,肯定医术了得,以后全靠您了。”
一群人正在商业互捧,张玄也是拱手称谢,人家来给你开张送礼,怎么也不能臭脸相迎,人来人往,这礼貌总不会错的。
正聊天着,人群里来看热闹的那些年轻人里有人问道:“张兄弟,你这医馆有什么说头,这问药只问生死是个什么说法?”
声音一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也都是想听个说头,毕竟这门联虽然听起来确实是像医馆的门联,入门求平安,但是只医生死这句话就觉得奇怪了。谁心里没几分好奇,不过也就那些个冒冒失失的年轻人会在别人开业问这个问题。
张玄闻言笑了笑解释道:“治病救人求一平安,这就是医。至于只医生死,一则是我来自京都家里不缺钱财,开这个医馆不是为了钱,所以不愿给任家镇同行添麻烦,寻常风寒、腹痛这些病痛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所以无法接诊,大家莫要见怪。二则是我专医疑难杂症,这也是为了让我学业更进一步。”
张玄这一解释,虽然大家还有几分云里雾里,但是同行听明白了这不是来抢生意,有点见识听懂了这是为了学习更进一步才来的,纷纷恭贺起来:“张兄弟仁义,若是以后镇里有什么难病全拜托你了。”
大家一时间又是表面上和和气气,至于私底下,对于张玄这个专医疑难杂症的说法,也不知不屑还是鄙视,这就不是张玄能管得了。他开这个阴阳医馆,原因自然是和上面说的一样,但是有些话却不是能说开的,就比如沾了这阴阳二字,除了医人自然也会医鬼,只医生死,不就是医的了生人,也医死人嘛。
能悟到这点,九叔是一个人,至于任发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至于其他人择是沉浸在商业互捧中。
开业典礼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都是冲着任发的面子来的。开的又是医馆,总不可能玩一个开业酬宾买一送一吧?于是寒暄了一阵子人就散了,留下的也只有任发一家。
说来任发也是有心,对他嫂子也是恭敬,好说歹说,又借着老宅租了出去的由头把李大娘接回家住,让婷婷照顾她。所以听说医馆开业三人也就一起过来,不过到底是女人家,又是长辈比较保守,这开业的人散了,也就回去了,留下的只是任发父女。
几人都是老相识,这坐下来,反倒有了话说,张玄给任发和九叔倒了茶,自个坐了下来说道:“开个业,比开坛做法还累,还真是应付不来这些人”
任发笑了笑,喝了口茶道:“贤侄那是不喜欢与人虚伪与蛇,而不是没这能力。”
这任发还真是个厉害的生意人,张玄本以为他租个老宅只是为和他搞好关系,没想到还是一石二鸟,还借着这个由头把一直关系不和的二嫂接回去照顾。现在看来这对张玄的称呼从张兄弟、张道长、再到贤侄,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张玄不去多想,倒是九叔多看了一旁安静坐着的任婷婷一眼,然后笑着道:“你竟然选着做了茅山弟子,斩妖除魔,行走天下少不得与人接触,以后就习惯了。倒是你,医馆取了个“阴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