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拉娜闭上眼睛,仿佛在借助奥里克斯的手掌,细细感知他体内的暗影能量,半晌后倒吸了口凉气,煞有介事地说道:“圣光在上啊,怎么会有如此磅礴的暗影能量?我虽然不通魔法,但也能感受到从你体内传出的黑暗气息。奥里克斯伯爵,这一定不好受吧?”
奥里克斯暗暗冷笑,心说我体内的暗影能量我能如臂驱使,半点都没有调用,你能感受到个球球。
但表面上,他还是展露了出一副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的悲痛,沉声说道:“正是如此。”
卡特拉娜放下他的手,十分关切地问道:“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嗯,有,”奥里克斯点点头,“就如您所说,我的耳边无时无刻不缭绕着黑暗低语,但每当我试图听清低语的内容时,思绪中却总会产生许多可怕的念头。还有,入睡后,我经常看到一些黑暗的影像,同样模糊,看不真切,但每次都会让我惊醒过来,醒来后亦是感到身体空虚……就仿佛由灵魂而起的饥渴感得不到满足一般。不论转移注意力,还是冥想,都无法冲淡这种诡异的匮乏感……”
卡特拉娜听完沉吟了一会,解释道:“据我了解,这是深受腐化的征兆。奥里克斯伯爵,你的身体……”
“什么?”
卡特拉娜万分遗憾地说道:“抱歉,关于娜塔莉塞林的暗影学说,我实在是研究有限。本以为阁下你所受的腐化程度较轻,我多少能帮上一些忙,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情景。”
奥里克斯微微睁大眼睛,猛地握住了卡特拉娜的手,顺便给自己略显浮夸的演技打了个及格分,“女士,那我……还有救吗?请帮帮我!”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卡特拉娜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颇有些为难,“只是较为凶险。其实我之所以向贵国建议前往提尔之墓,就有这一层考虑。”
“哦?”奥里克斯前倾身体,认真无比,“请女士详细说来。”
“许多古代文献与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里都有表明,在遥远的时代,扎卡兹与另一个前来追杀提尔一行的克拉西斯无面者大将,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存在,强如提尔,都无法将其击杀。提尔之墓的建造者,之所以将濒死的扎卡兹封印到墓穴中,就是为了借助提尔的白银手臂、白银之手战锤来压制它的复苏。而在两千八百年前,进入墓穴探险的索拉丁大帝,遇到了刚刚恢复微弱行动能力的扎卡兹,因而遇难。大帝以自我牺牲为代价,用斯托姆卡将其斩杀——不,应该说是再度压制……”
奥里克斯就如同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一般,适时展现出了惊讶之情,插话道:“索拉丁大帝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人类之一,仅仅是些许复苏的扎卡兹,就能杀死大帝,这实在是可怕。”
卡特拉娜点点头,继续说道:“总之,大帝的到来,打断了扎卡兹的复苏。两千八百年来,墓穴中压制扎卡兹的圣光之力,与扎卡兹凝聚的暗影之力,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
听到这里,奥里克斯微微扯了下嘴角。
事实并不像奥妮克希亚说的那般,实际上,是墓穴封印装置的秩序之力,在压制着扎卡兹的复苏,与圣光并无任何关系。
至于提尔那把秩序领域的神器,白银之手战锤,缘何在游戏中成为了“奶骑”的武器,也只能说是游戏性使然。硬要解释的话,秩序领域本就同属于三大正向本源领域之一,天然与圣光相性相合,对神圣法术拥有些微的增幅能力。
就这么点些微的增幅能力,却被拿来当做本职业的神器,也只能说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其实若是运用得当的话,白银之手战锤的逼格,可是吊打灰烬使者的。前者是真真正正的泰坦神器,打造材料的来历被各种吃书的后者,则不过是凡人打造的神器。
不过威能都很强就是了,也只能说,谁让白银之手战锤进入剧情的时间较晚,没有诸多传说和量身打造的剧情故事加身呢。
化身为卡特拉娜的奥妮克希亚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但为了骗自己进入墓穴,故意将此混淆成圣光……
至此,奥妮克希亚,或者说萨拉塔斯的险恶用心,倒是昭然若揭了。
那就是蒙骗自己进入提尔之墓。
至于目的……
“我认为,若能近距离观察并研究一番提尔之墓中的景象,应该有助于加深对光影均衡之道的见解。当然,我是不懂得这些,但奥里克斯伯爵,你应该能透过此行,得到足以解决自身所受腐化的知识。但此行必定凶险万分,毕竟那是一个可怕至极的存在,究竟是以身犯险,博取一线生机,还是将身体状况告知给别人寻求治疗,就看阁下你怎么选了。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只是……”
……
卡特拉娜说完看向了奥里克斯,目光中充满了恰如其分的担忧。
在她看来,一直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奥里克斯根本没得选。
因为他一旦将身体状况公之于众,以世人对暗影的粗浅认知,是无法排除他已堕落的可能的。自此以后,没人会再把他当成传播圣光预言的圣徒,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受到怀疑。
对他这个处处以人类及圣光为先而漠视自身痛苦的人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在这样一场大敌当前,缺谁都不能缺他这个预言者的浩劫当中。
所以卡特拉娜吃的很准,早已无法忍受暗影腐化的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