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怪的事多了,许先生恐怕也有许多不知道的。”张猛冷不丁地大声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快说来听听。”黄雅雯抢先一步问。
张猛道:“乡里不是一点城墙没有,学堂那块地的最北面,靠近大石丘的那一带,明年会用城墙围起来一块地,好像不超过二十亩。”
“二十亩?那么小能干什么用?”黄雅雯算是替许爰他们问了。
“具体何用,某家不清楚,某家只是喝酒的时候听王三狗说那地方将来会是学堂最为要紧的地方,叫什么‘专利房’,搞不懂是干什么用的。”张猛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些。
谁也不知道什么是“专利房”,自然没办法接下去说了,好在此时驿站已在眼前,说不说的,关系不大了。
谢岩倒是没想到张猛这么快就来找自己,特别是黄氏兄弟(黄雅雯自称黄文,是黄一清族弟)的到来,更是非常意外,但不管怎么说,远来即是客,礼数自然也不可以缺少。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落座,可出乎谢岩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先说话,他只能先对黄一清道:“我听冯校尉提过黄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年少有为,名不虚传,不知黄兄弟来此,有何贵干?”
黄一清直接道:“吾陪同张猛前来,一是有事相询,二是有桩自身的事情请教谢县男。”
谢岩道:“张猛之事不急,黄兄弟不妨先说下自身事。”
黄一清道:“吾听闻,学堂建成后,冯校尉收留在我府中的孩子们将会全部进入学堂,冯校尉也将离开,不知可有此事?”
谢岩道:“这两件事,我都不是太清楚,不过,冯校尉既然说了,想必错不了。”
黄一清道:“吾在教授孩子们时,也和孩子们一道跟随冯校尉学习算学,算学之奥妙神奇令吾深感兴趣,有心继续学习,然冯校尉太忙,且即将搬离,故吾前来问县男,他日吾可否也能进学乎?”
谢岩算是听明白了,眼前的黄一清居然是一位“数学爱好者”,要知道,在儒学占据绝对思想统治的情况下,一个“数学爱好者”那可是太稀有、太少见、太难得了!
物以稀为贵,人才更是如此,尤其是像黄一清这般,年纪不大,却对不被世人认可的“算学”感兴趣的,那更是珍稀无比!
“必须要支持!必须要保护这样的人!”谢岩心里对自己说着,紧接着,他几乎不用想,张口就道:“进学之事,黄兄弟不必担心,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还望不要推辞才是。”
“谢县男请讲。”
谢岩道:“我对黄兄弟的算学不尽了解,也不知道学到哪一步,只能先委屈黄兄弟去常远那边挂一个材料和施工进度的监察员职务,主要事务就是计算,计算工程量和进度以及计算材料的进出数量,学堂日后只要有算学课,我会提前派人通知,绝不会影响进学,我还可以做一个承诺,以两年为期,只要黄兄弟两年内能够计算精准,不出差错,且可以通过学堂的考核,我将在学堂里,单独设立一个计算中心,交由你负责,你看如何?”
“啊——”这又是一个让人意外的事,黄一清意外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是好。
“那能拿多少钱?”黄雅雯问了一个直接的问题。
谢岩道:“常远那边和学堂都有自己的标准,一视同仁,黄兄弟不必为此担忧。”
“那凭什么张猛能拿三十贯?”黄雅雯到底是女子,几乎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雅——”黄一清才说一个字,急忙改口道:“文弟,不得无礼!”
谢岩笑道:“无妨,你们来此不也是为了张猛的事儿吗,张猛拿的多,那是有原因的,二十贯是他原先的工钱,是作坊那边出的,十贯钱是客座先生的俸禄,由学堂支付,所以他比别人高。至于黄兄弟,常远那边我不是特别清楚,好像不会低于十贯,以后若是负责计算中心,则也将是三十贯。”
谢岩说的很详细,黄雅雯也问不出其他什么,只能问另外一事道:“你打算给张猛多少钱?”
“这位兄弟指的是学堂买下张猛的方法对吗?”谢岩问。
“正是此事。”黄雅雯毫不犹豫地说道。
谢岩笑着道:“看样子,几位是有备而来了,那你们认为,多少合适呢?”
许爰接过来道:“我认为,学堂也好,乡里也好,最后一定会利用张猛的方法大量制作钢铁,其中的收益一定非常巨大。”
“没错,很正确,许先生请接着说。”谢岩以很是欣赏的语气道。
许爰继续道:“既然如此,张猛理应在作坊里占有一席之地,包括利益。”
谢岩又问:“还有其他理由吗?”
许爰看了一眼其他三个人,见他们都没说,于是道:“单此一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谢岩道:“如果是酒坊一类,那你说的很对,可是,张猛的炼制钢铁之法,只适合由朝廷掌握,私人绝对不可以独自拥有,许先生,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警官,你的意思是?如果唯一的掌握人只有张猛,那对朝廷来说,太危险了对吗?”许爰终于想到了其中的重要关节,并说了出来。
“想明白了就好。”谢岩继续道:“学堂可以出一千贯,如何?”
许爰知道张猛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刚想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