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将陈大夫说的话给大伙儿一说,都沉思起来,这老爷子是有啥心病啊?
其实,田敏颜多少猜到老爷子的心结是啥,无非是老大田怀德的事,还有就是他们三房。
要知道,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当家人,是田家的主心骨,可现在田怀德羽翼丰满,还离了家,这就得让老爷子牵肠挂肚的。
试想想,一个自己呵护了好半辈子的人,突然就离得远远的,他的事自己摸不到半点边,见不着也听不到,如何能不心焦?田怀德虽说了来家接老爷子去横河,可都老久了,还没见个影,老人的心里就多少有些想法。
会不会是儿子嫌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所以把自己给遗忘了。
再来三房,一直被田老爷子忽视的三房,悄无声息的突然就富贵起来了,有了钱,更将孩子送去了学堂,一送还是俩,这多少让老爷子没面子。
还有买地的事,虽然田老爷子心里高兴,可买荒地的事,他却是不主张的,可万万没想到,老三会不听他的话,坚持要买地,这就让他感到不快了。
老爷子向来主事惯了,老大老二离了身边,看不着,也不够手长去管,也就剩了个三房能管。可现在三房的事已经轮不上他插手了,就是他管,说的话,田怀仁他们也不采用,这就让老爷子感到十分的失落。
人老了,就盼着天伦之乐共聚一堂,儿子孙子离身边远远的,虽有一个在身边,可却不是自己向来亲香的那个,你现在去亲香,人家也不疏不近的,只落了个尴尬,如何就不郁结?
“阿公怕是想大伯他们了。”小五喝着羊奶/子,抬起头说了一句,嘴角留着一圈白色奶,液。
田敏瑞也点点头,说道:“大伯去了都一个多月了,也该来接阿公他们了。”
田敏颜看了他一眼,笑道:“大伯乐不思蜀的,怕是已经忘记家里还有阿公阿妈呢。”
田怀仁皱着眉半天不吭声,只机械地嚼着手中的白面馒头。
罗氏似是察觉到他的不悦,只转移话题,对田敏瑞他们说道:“快吃了去镇学,该迟了,仔细先生罚你们。”
“要不,俺去横河一趟,问问大哥是啥意思?”田怀仁突然出声:“俺得问他,是不是就丢下爹娘不管了。”
田敏颜和罗氏对视一眼,笑道:“爹,你可别,万一人家反咬你一口就不美了。阿公也是你爹爹,你养着就不成了?”
“分家的时候,爹娘是跟着大哥他们的,他们要这么说,俺也不怕,爹娘以后也可以跟着咱们。”田怀仁哼了一声,又想到啥的看向几个孩子和罗氏道:“你们,该不会反对吧。”
他有些紧张,也知道江氏的性子不讨喜,可那是自己的亲娘,奉养爹娘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希望他的妻儿会支持他这个想法。
田敏颜扑哧一笑道:“爹,如今凭着我们家,养阿公阿妈也只是一句话的意思。只是,你也得看看阿公他们愿意不啊?”
田怀仁沉默下来,讪讪地扯了扯嘴角道:“那你们说咋的?”
“爹,你忘了二伯母的事儿了么?”田敏颜笑眯眯的道:“大伯不来接,阿公阿妈就不可以去了么?只要阿公他们愿意,咱立即就能雇车送他们去横河,还省了大伯的事呢。”
罗氏听了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田怀仁。
如果真要奉养老爷子他们,她是不会反对,现在二房都去了横河,两老单独煮饭也麻烦,都是一起煮的,煮好了就给两老送过去。可说实在的,她是怕了和江氏住在一起,这人总是无时无刻的在鸡蛋里挑骨头,也就她好脾性忍着而已。这没办法也就罢了,有法子,肯定自己一家子住的好。
如果老爷子他们去了横河,那他们三房,可就真正的能过安生日子了。
“你们也这么想的?”田怀仁看向田敏瑞他们。
“爹,如果阿公他们想去,我们送去也无妨。阿公想大伯都想的病了,有句话不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总要让阿公病好起来不是?”田敏瑞难得的狡黠,田敏颜不由看了他一眼,这读了书,果然就不同了啊。
田怀仁点点头,便道:“成,看完庄稼,我去问问老爷子的意思。”
田怀仁说做就做,出去巡查了一番自家地里的庄稼后,家来洗了脚就去了正房。
老爷子吃过药睡了一觉精神气儿已经好了些,正靠在被盖上看着窗外打盹,而江氏,则在低头做针线活儿,见田怀仁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爹可好些了?”田怀仁先是问候了一句。
“哦,老三来了,从地里回来了?”田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哑,看到他衣角上的泥巴便道:“都是老人病,也没啥大碍的。”
“爹也要好好保重才是。”田怀仁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把话引到陈大夫的话头上:“陈大夫说了爹是郁结于心,爹您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咱们掂合掂合。”
“哪有啥事,就是老人病罢。”老爷子呵呵的笑了笑。
“爹,您是念着大哥吧?”田怀仁沉默了一会问:“爹您若是挂着大哥,想去横河,俺也可以送您和俺娘过去看看,您看如何?”
田老爷子一怔,直直地看着田怀仁,忽而试探地问:“老三,是嫌你爹和娘碍地儿了?”
也不等田怀仁回答,江氏就冷笑一声道:“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人家明摆着是富贵了,嫌弃起你这糟头子来了,一伙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