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见过静远大师,心绪左右不能平静下来,便往后山的枫林走去,手上,一直捏着那串颗颗圆润被摩挲得黑得发亮的檀木珠。
满山的枫树,火红红的一片,有些叶子随着风飘下,翻卷着落到脚边,她蹲下身子,捡起那片新落的枫叶。
红艳艳的如同火焰,叶子纹路清晰,她捏着枝梗翻着叶子,思绪却突然回到刚穿过来的时候。
那时候的三房,一家五口还是挤在小小的西厢中,屋梁上吊着簸箕,上面会放着一些矜贵的吃食,比如一块豆渣饼。
听到小五说大伯他们想将自己嫁给傻子,她拧着菜刀去正房恐吓,再然后,和爹爹去卖柴,卖她的第一幅设计图。
得了第一笔银子,然后合谋着分了家,卖起了蛋糕,买了第一块田产,又制松花蛋,再捣弄出稻田养鱼,土豆,开铺子,研制味精。。。
她是该庆幸穿来的这个时代,有太多东西没出现,她才有这种机会来领着家人发家致富。
赚了银子,建了房子,立了功,一步步的走来,其实不过是两年多三年未到的时间,她却像是走了大半辈子一般。
这一路走来,并不是事事顺畅,却最终也是有惊无险,她感谢给过他们家帮助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这样出身的,早就被吞吃的骨头都没。
有着前辈子的知识和知道那本狗血小说的情节这样的优势,她避开祸事,扭转乾坤,慢慢的成就今日的成绩,这是不是上天让她穿到落后的时代而给她的补偿?
田敏颜晒然一笑,静远大师所说的那样,一切有为法,或许就是这么个缘法?
至于日后会如何,会不会再穿回去?既来了,何苦还纠结,统共不过是再死一回罢了。
田敏颜自嘲一笑,心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
就在她出神间,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前边响起。
田敏颜愕然地抬头,那男人,一身月牙白长袍,腰间扎着镶红宝石紫金腰带,发束紫金蟠龙冠,脚蹬黑色云纹缎靴,面容俊朗,一双桃花眼潋滟流光,双手自在地背在身后,身姿颀长,端的是一派fēng_liú。
他正站在一棵枫树下,嘴角轻抿着,似有几分不悦,更多的却是宠溺欣喜,一阵风吹来,树梢沙沙作响,叶子飘落,有种人在画中的感觉。
见着他,田敏颜心口乍然轰的一声炸开,惊喜地站了起来,遥遥地看着他:“你怎的在此?”
她突然明白了静远大师的一切有为法,或许,是为他而来?
齐十七走了过来,伸手将她头上的一片树叶摘了下来,说道:“本就是我让三皇姐叫你来的。”
田敏颜心口突突地跳,有些欢喜,道:“我以为。。。”
“怎么,一开始见不着我,失望了?”齐十七挑眉,笑着逗她。
“谁稀罕你!”田敏颜被说中心事,脸红了红,娇嗔地瞪他一眼,向前走去。
难怪瑞敏公主说这后山枫林没人,让她放心去逛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齐十七见她娇羞的样子,心头微痒,挥退跟在田敏颜身边的两个丫头,自己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柔润的小手。
田敏颜甩了两下,没甩掉,只好又瞪他一眼,任他牵着了。
“我说过等枫叶最美的时候,自带你来这枫山赏叶。”齐十七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小的很,自己的一个大掌也能握住了。
“你倒学会迂回曲折了,还借公主的名义呢!”田敏颜剜他一眼。
齐十七挑眉,说道:“我倒是愿意和你光明正大的一道来,只是不愿你被流言所伤,你我固然不在意,可能避则避。”
田敏颜听了心里一暖,虽然两人彼此有意,毕竟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若是被人见了两人私下相会,怕是会被唾沫给淹死。
他能顾忌着这个,也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怎能让她不心暖?
“哟,贤亲王爷也有在意的时候呢!”田敏颜瞥向他,故作取笑,眼睛却是弯弯的,泄露了她此时的愉快。
“明明心里欢喜。”齐十七敲了一下她的额角,哼了一声。
田敏颜吐了吐舌头,转了话题问:“我们如今是去哪?”
“去最漂亮的观景台。”齐十七嘴角微扬,又问:“可走得动?”
田敏颜点了点头,甜笑着道:“走不动,自有你呢!”
齐十七一听,嘴角高高地扬起,显然十分中意这句话,就连牵着她的手也握紧了些。
枫山,以枫树为主,据说很早以前,枫山只有寥寥几棵枫树,是后来的人慢慢的迁种而形成如今的山林。
观景台,在山顶,爬上去的的时候,田敏颜累得娇喘吁吁,额上俱是汗,双颊红扑扑的。
此时尚未到黄昏,太阳却已西斜,齐十七拉着她在亭子坐下,上面已摆了茶点,便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她。
田敏颜接过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这是什么?”齐十七拿起她放在手上的那串檀木珠。
一口茶灌下,田敏颜长吐一口气,说道:“是静远大师给的。”
齐十七一听惊讶万分,看向她:“你见着静远大师?”自己百般求见,他都不见呢,这丫头不但见了,还得了大师的手串?
“嗯!他派人来寻我,你可别说,这静远大师可真有些邪乎呢!”田敏颜神秘兮兮地道:“你说他会不会是个妖僧?”
“别胡说!”齐十七敲了一下她的额角,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