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滴而过,在大雪纷飞的天气,迎来了新的一年——宏景十四年,正月初四,忠县伯府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来客大多数都是锦衣貂氅,坐着银顶皂盖皂帏的四人大轿又或者是坐着两匹骏马的马车而来,因为今日是忠县伯府来的蝎子满月宴客的日子。
忠县伯府要大摆宴席宴客,自然马虎不得,这外院西跨院和各个花厅都开了来接待宾客,外疱的厨房、茶房、酒房等伺候的仆从那是半点也不敢马虎,战战兢兢地应付着眼前差事。这一时间,丫头仆妇在穿梭忙碌,却是一点都不见混乱,有条不紊的让人看了直点头。
女宾客自安排在内宅正院春晖堂的敞厅里,田敏颜还在东跨院搭了棚子,请了名京班子来唱戏。
敞厅里,满当当的坐了十来个锦衣华服的夫人,按着品阶主次坐在红木酸枝椅上,一旁的的茶几摆放着水仙等时令花卉盆栽,描攒盒里摆着各色糖果花生瓜子橘饼等小食,又有高脚水晶盘装着蜜橘苹果甜橙等时令水果,茶香寥寥,边吃小点边吃茶说笑,热闹不已。
瑞敏公主被请在上首,听着众人说笑,嘴角倒是微勾,看上去整个人平和几分。
“要说,现在满京都的人就忠县伯夫人最让人艳羡得紧了,本就双儿双女,如今又添麟儿,家里也清净,瞧这宴客,硬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刺来。”梁夫人用帕子捂着嘴说道。
“听说这一年来,都是慧敏县君给管着家。”有夫人试探地问。
“张夫人你倒是说对了,因着忠县伯夫人这一胎怀相不好,就是慧敏县君给掌着家的,这喜宴安排,也是她给张罗的。”柳夫人有心给田敏颜撑面子,便笑着说道。
护国公夫人噗嗤地笑道:“瞧柳夫人得瑟的,就跟赞自己闺女一般呢。”
柳夫人笑道:“我倒是想有个这么可心的闺女,就是没这个福气,那孩子可人得紧,我是真真喜欢。”
“谁说不是呢。”有夫人连声附和。
“这么喜欢,就认了当干女儿呗。”梁夫人笑眯眯地道。
“就怕三娘她不舍得。”柳夫人心里微动,却是笑道。
“什么舍不得?”
这么说着话,罗氏和田敏颜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丫头婆子,还有抱着孩子去前院儿的奶娘。
“哎哟,这就回来了?快过来,让咱们看看这宝贝儿。”柳夫人站了起来笑着道。
“在说你家闺女可人,柳夫人想认了当干女儿呢,就怕你舍不得。”梁夫人笑着说道。
罗氏看向柳夫人,笑着道:“多个人疼她,我如何舍不得?就是我这丫头配不上。”
“她自然是配的。”柳夫人笑看着田敏颜:“就怕她不愿。”
“在我心里,柳婶婶就跟娘一样亲切呢。”田敏颜也笑着回了一句。
“得,那就择个日子,磕头斟了茶,认了这亲了,颜丫头,快去磕个头。”护国公夫人笑眯眯地道。
“干娘。”田敏颜大大方方地磕了个响头。
“哎。”柳夫人连忙扶起她,满目怜爱。
“好,这成了一宗干亲,咱又得了一壶酒吃。只是日后再吃不迟啊,今儿个可是咱们蝎子的好日子,快让咱瞧瞧这孩子。”梁夫人一拍手掌说道。
罗氏便抱过小儿子,一众夫人都迎了上去,凑上去看,啧啧地称叹。
“哎哟,瞧这小样儿周正的,可真真儿是漂亮。”
“皮肤可真白。”
“吃的可多?”
罗氏笑着一一答了,这时小包子像是不堪吵闹似的,嘴一扁,就想要哭。
“呀,这是要哭了。”
“刚刚在前边就闹了一场,许是饿了,让奶娘去喂个。”罗氏笑着说道,从柳夫人手中接过小包子交到奶娘手里让抱去喂奶。
众人又重新坐定,罗氏坐在上首,瑞敏公主的旁边,笑着问:“这来的人实在是多,招待不周的,可见谅着些。”
“哪里的话,才儿都在赞你呢,你养了个好姑娘,这喜宴办的极好。”护国公夫人笑着将目光看向田敏颜。
罗氏谦虚了几句,却是傲娇的道:“她确实是个孝顺的,也亏得她,不然这月子我可坐的要闹心了。”
“娘,护国公夫人客气呢,您倒跟着得瑟起来了,女儿可不依。”田敏颜娇嗔地道。
“瞧瞧,多说两句都不得,这脾气倒是见长了。”罗氏摇了摇头说道。
“我瞧着极好。”护国公夫人关笑眯眯的,朝田敏颜招了招手,她走过来后,又拉着她的手左看右又看,说道:“听你娘说明儿个就及笄,这女儿家及笄是大事,偏你那小弟弟赶上了好时辰,这都赶上来了,又敲今日宴客,这俗礼什么的也无法顾及那么多。今儿你铁定累,也别太过,养丫头仆妇是干嘛用的,就是这时候用的,自吩咐下去,让她们做去,你只管养好自己,明儿个漂漂亮亮的。”
田敏颜心里感动,又有些羞涩,轻轻的嗯了一声。
“慧敏县君可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也不知谁有这福气得了去了。”梁夫人感叹地说一句,又嗔怪地看向自己女儿,说道:“芳儿你要多学学,不然将来到了夫家可咋办?”
“娘!”梁芳儿嗔怪地回了一声,大家都哄笑起来。
瑞敏公主也笑了,说道:“要问慧敏县君谁有福气得了,自然是我们皇家有这福气。”
众人听了,微微有些惊讶,都想起之前的事,露出一丝了然的目光,可看向罗氏,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