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拉着小五跑到了后山那片桑树边,对着小河大声吼:“啊啊啊!”
小五有些后怕,看着姐姐像是入了魔障一样,小脸紧张得有些白,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大叫了好几声,直把胸口中的郁气吐出,田敏颜才呼出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
知道大伯那两口子自私有心眼,却没想到会是一肚子的坏水,做这些个事也真不怕得报应。
想来那陈奶奶被刺激到了才会昏厥,又是上了年纪身子不好的人,这一昏肯定是危险得紧的。
田怀德他们也不是不心虚的,毕竟是他们拉的亲事,现在弄成这样,怎能不心虚?这陈奶奶昏迷了,眼看就弱得只剩一口气,为怕担责,这才半夜家来,却不想,那陈奶奶果然半夜就去了。
造化弄人,那陈奶奶怕是临死都带着自责和怨怼吧,毕竟她也是推孙女进火炕的侩子手。
田敏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姐。。。”小五弱弱地叫。
田敏颜看到小弟满目担忧,不由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小五,你今儿也听到了大伯他们所说的事了。”
小五点头,唇抿成一条线。
“小五,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要记着这两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紧接着,田敏颜又将这几句话的意思细细地解说了一番,最后还问:“知道了吗?”
小五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点头,见田敏颜放不开郁色,懂事地道:“姐你放心,我记下了。”
田敏颜这才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站了起来:“走,刚刚姐看到桑果要熟了,姐摘给你吃。”
小五一听,蹦了起来,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指着桑树枝头的果子又叫又笑。
两姐弟摘下几个紫黑的果子,在河边洗了后吃了,小五满嘴的黑汁,笑眯眯地道:“姐,真的能吃,好甜呐,这个真的能卖钱吗?”
“自然是能的。”田敏颜看着果树上快要熟透的果子,估摸着它完全成熟的时间,道:“大概过两天就能全熟,到时候我们再来摘了去卖。”
小五又是一阵欢呼,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两姐弟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一丛芦苇后,一个男人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口里叼了根芦苇草,正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回到老宅,陈氏已经出发去陈家屯,老宅里正忙着摆早饭,李氏拿着葫芦瓢子拎着桶猪糠皮,眼瞧着田敏颜,连忙招呼:“颜丫头,快来去把猪喂了。”
“二伯母,俺不知吃坏了啥东西,你让二姐姐去喂吧,俺得去茅房扎马步。”田敏颜捂着肚子飞也似的跑离。
“死丫头,懒人屎尿多,一个个成精了,都让我干活计了。。”李氏见此不悦地嚷嚷,高昂的声音远远地扬了开去。
田敏颜哼了一声,就你二房的是尊贵人,想指唤我帮你干活儿,别说门儿都没,连窗也没。
嗯,这时辰,平半仙也该是到了,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了。
这么想着,透过菜园子看出去,平半仙不就拿着那条标志性的白幡布摇头晃脑的走来么?
田敏颜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要说除了老爷子,谁最紧张老大能不能当官的事?自然是二房了,李氏不就在猪圈么,头脑简单,这支枪是最好使不过了。
平半仙一路摇头晃脑的走来,小眼睛不住的看着村里的屋子,有在屋前玩耍的孩子见了他,好玩地跟过来,小小的一问,平半仙就知道田家在哪了。
才靠近,就见昨日那丫头高高扬手,他会意地点头,只在宅子附近转着晃悠。
田敏颜快步跑回屋内,拉着田敏瑞走到猪圈的屋后,以故作神秘却又足以让李氏听到的声音说道:“哥,有个臭道士在咱家门口转呢,说啥子咱家风水不好。”
“道士多是蒙骗人的,这你也信。”田敏瑞会意,十分的合拍。
“我原本也不信的,可他说了两件事,挺有准儿呢。”田敏颜大声地道,又嘘了一声,听到李氏走到离他们最近的猪圈上的泥窗,不由微微一笑。
李氏人胖又粗壮,脚步声最是沉重,很容易听得出。
“哥,那道士说咱们家宅不宁,所以才事儿倍多呢,又问咱家是不是有人差点小产,哥,娘有孕那事又没往外说道,他咋知道?我看邪乎着呢。”田敏颜一脸神秘,眼角余光扫到李氏凑上泥窗的脸,不由更卖弄地道:“他还说咱家是不是有人要当官了呢。”
李氏一听,耳朵竖了起来,听着田敏颜说道:“咱大伯不是马上要当官了吗?可那臭道士你知道他说啥子?”
“说啥子了?”
李氏也竖起耳朵,将耳朵趴在窗头上。
“他说咱大伯这官怕是当不成了。”田敏颜哼了一声:“说啥相冲的,我也不懂,又说啥好事多磨,不改风水不改运,一家子都不好。”
田敏瑞连忙捂着她的嘴,左顾右盼一番后道:“我的祖宗,快别胡说,让阿公听到了可不得了。”
“哥,那可怎办?莫不是和咱三房相冲?怪不得娘差点小产。肯定大房冲着咱们呢。”田敏颜一脸懊恼,歪着头道:“阿公要知道,肯定不让大伯带咱们去享福了吧。”
“我去打发他走,没的胡说八道。”田敏瑞一听,抽腿就要走。
李氏在里头一听,哎哟一声轻叫,又连忙捂着嘴,吧嗒吧嗒地踩在猪圈禾草上飞快地跑了。
听到声音,田敏颜和田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