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低眉顺目的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待英国公张维贤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校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
从辽东,到中原,再到更远处的西方......
自己意外到了1620年,这个大明帝国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年代,除了对后世父母的眷恋、不舍以外,还有更大的愿景鞭策着朱由校一步步向前。
在辽东,曾在大明帝国羽翼下得以存续种族的女真人,见这个老大帝国逐渐衰落,竟倒打一耙,燃起战火,妄图颠覆强权!
在中原,因小冰河期的到来,还有连年不断的灾荒,一场席卷中原的农民起义浪潮正在暗中酝酿,随时可能爆发!
内忧外患啊!
“殿下,歇息会儿吧,您坐在那儿发呆,都快半个时辰了...”忽然,侍读太监王安的话打断了朱由校已经跑到了海上去的思路。
话音刚落,门外传进一声暴喝。
“大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阻拦本公?”
“皇宫禁地,区区阉人,竟敢如此猖狂!”
就在方从哲绞尽脑汁去想如何借拥护太子登基一功在东林党的攻击下保全楚党时,屋外却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
紧跟着,守门太监一声惨叫,然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咣咣”声。
没有多久,内书房中的三人就听其余的守门太监在跪地求饶,一个男人的黑影停在门前,继而传来一道坚毅之声。
“臣英国公张维贤,奉先帝遗旨,迎皇长子殿下继位!”
片刻之后,朱由校打开内书房门,见到一名顶盔披甲的将官正半跪在门外,周围也布满了京营士兵。
京营士兵已经把西李选侍派来的太监牢牢控制,见到身穿金色衣饰的朱由校,都是半跪在地,齐声喊道:
“参见皇长子殿下!”
朱由校挥手示意免礼,转头看去,果真见到先前那名颐气指使的领头太监,此刻已经身首异处的躺在阶下,鲜血流了一地。
只是那个崔文升居然悄悄溜了,这就很让人气恼了。
如此血腥的气味,让朱由校有些心神恍惚,下阶的时候,故意错开了血迹。
“殿下请上轿!”张维贤起身,将朱由校引到轿子前,大声喝道:“臣为殿下抬轿,看哪个不识相的还敢阻拦!”
这突然间的一声大喝,让周围那些宫女、太监们全都哆嗦一下,下意识远离几步开外,就连朱由校都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朱由校一行人刚出乾清宫院落,迎面赶来几个太监,为首的一个手里拿着李康妃的谕旨,喊道:“止步!”
“奉皇太后谕旨,皇长子需得留在乾清宫!”
“放屁,李选侍连贵妃都未册封,算什么皇太后!”张维贤看都没看,直接将所谓的谕旨抢过来卷着扔到地上,一刀将领头的太监刺死,下令道:
“凡我京营兵士,再遇阉人阻拦王驾,就地格杀!”
“遵令!”
在京营士兵的护送下,朱由校非常顺利的抵达了文华殿,途中前来阻拦的太监,无论打着什么借口,张维贤都不会再多说一句,来一个砍一个。
待张维贤与几名京营千总将骄子抬到文华殿时,几人的刀已是沾满鲜血,望眼欲穿的群臣们远远便迎上前来,山呼叩拜。
“殿下,乾清宫到了!”张维贤掀起轿子卷帘,半跪在旁边说道。
朱由校只好走到文华殿内,见到阶下群臣也早就分列两侧站好,最后内阁首辅方从哲当先而出,道:
“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为先帝之皇长子,当选吉日,即皇帝位!”
旁的重臣也都纷纷附和:“殿下宜速即皇帝位!”
待众人话落,方从哲继续道:“内阁与礼部初拟,十月初六为吉日,因西李娘娘的问题,登基大典宜早不宜迟。”
朱由校也没什么好说,毕竟这个日子在历史上看来,也不会有什么乱子,点头允许。
“既然如此,照章办理吧!”
刚刚说完,兵科给事中杨涟出列道:“西李选侍位不及贵妃,自先帝大行,已窃居乾清宫多日,法礼不合,还请皇长子殿下命其移宫!”
闻言,朱由校看着同仇敌忾的东林党群臣和无可奈何的内阁首辅方从哲,也知道这就是移宫案发生的前奏。
事实上这个时候,东林党基本已经确立在党争中的绝对统治地位了。
不仅尚未继位为帝的朱由校没有什么权利和理由阻止,就连身为楚党领袖的内阁首辅方从哲,也并不能冒险阻拦东林党的这一步棋。
朱由校知道东林党发动移宫一事,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逼西李选侍和崔文升就范,更不可能是史书上写的那样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个杨涟跳出来,其实也有借助此事看朱由校日后是不是好糊弄的意思,毕竟,扶上去一个不好控制的皇帝,可并不比让西李摄政强到哪儿去。
朱由校心知肚明,只有下令让西李移宫才能换取东林党人的支持。
对于现在的朱由校来说,这倒是无所谓,反正西李又不是自己的奶娘,先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才是最主要的。
根据大明祖制,只是皇长子而非太子的朱由校如果想要登临大位,就必须要回到乾清宫确立正朔地位,这也是西李窃占乾清宫的原因。
于兵法上说,这就是占了地利。
朱由校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这里犹豫不决,相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涟,很快就说道:
“此话有理,先帝选侍李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