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刘德旺你个王八蛋,确实酒品不咋地。”
石元孙点着头。
刘德旺也跟着点着头:“嗯哼,小人就是个王八蛋,喝醉了酒就喜欢打人。
国公爷放心,小人喝醉了酒一定不敢去萝卜巷子和前柳街转悠,万一遇到了简承旨和邱主事,小人再闯出祸来就不好了。”
石元孙摆摆手:“这事不忙说,待得明日早朝我回来,咱们主仆二人再做计较。”
刘德旺知道国公爷的意思,这几日先不忙动手。
看来,国公爷还有更损的招:“好的国公爷,小人这几日都是滴酒不沾的,闯不下什么祸事。”
垂拱殿早朝,石元孙躲到大殿柱子旁的一个阴影位置上去了。
好在这等同于退居二线的石元孙,在朝中现如今几乎也说不上什么话了。
他来参加早朝,纯属滥竽充数。
朝堂议政的内容,也无非就是千篇一律。
石元孙抱着笏板,呵欠连连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出了大殿,石元孙还是用笏板当着前脸,似乎做贼一般的鬼鬼祟祟。
这立刻引起了同僚们的主意,一人叫住他:“卫国公且留步,我说你个老东西是偷人家鸡了,还是撵人家狗了,这怎么一下朝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急着走什么。”
石元孙用笏板遮脸:“没、没什么,老夫还有事,家中有事,先、先走了,告辞。”
“等等,”户部侍郎王尧臣发现了问题:“老石,你的脸怎么了?”
然后,众人这才发现,石元孙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似乎,是被人给揍了。
揍了?
这可是堂堂的卫国公,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揍卫国公。
王尧臣和他是故交,二人平素交情还是不错的:“老石,说实话,谁打的,是不是个娘们儿?”
“定然是了,卫国公这是调戏妇人不成,怕是被挠的吧。”
众人登时哄笑起来,敢打他卫国公的人,八成是个女的。
男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卫国公一下。
“我看啊,卫国公这是色迷心窍,怕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摸到那个娘们儿的炕上,硬逼不成,倒是被挠了个满脸花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卫国公,老当益壮啊!”
众人再次的哄笑起来,不过,能跟石元孙开得起玩笑的,都是些老熟人。
石元孙老脸有些发红,干脆伸出袖子遮着脸面:“休得取笑,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何曾想过女人。”
“不对,”大理寺一个常年办案的官员,看出了问题:“卫国公啊,你这被打的不轻啊。
哪个娘们儿能有这许多力气,啧啧啧,这不是女人打的。”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发现不对劲。
女人,不会有这么大力气。
石元孙的额头,都高高肿了起来。
“快说,谁打得你。
好大的胆子,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还有人敢动到了卫国公的头上。
老石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哥几个老家伙替你做主。
就算是咱们做不了主,咱们去宫里,找官家。”
“对,找官家!”
众人义愤填膺,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败家子不在京城,京城什么时候又出来个祸害来了?
只是,敢去揍一个卫国公的人,背后的后台定然不小,搞不好是个皇亲国戚啥的。
即便如此,打人也是不对的。
尤其是打一个位高权重的卫国公,还是个糟老头子。
这些人都与石元孙交好,许多人都是石家多年结交的朋友。
卫国公挨了揍,他们岂肯干休。
石元孙受逼不过,干脆一甩袖子:“算了,跟你们实话实说吧。
在东京城,有谁敢动老夫一根手指头。”
众人面面相觑,这倒也是,敢揍他卫国公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那,那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
王尧臣急了。
石元孙有些尴尬起来:“那个,那个家门不幸,是、是被家里的下人给打的。”
下人,打的?
......众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家仆打主子,下人打老爷?
这...天雷滚滚啊,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么。
大理寺那家伙怒了:“猖狂!狗奴敢打主人,卫国公放心,我这便着人将那家仆抓了去。
大理寺也不是吃干饭的,不扒了这小子的一层皮,老子让他见识见识大理寺的厉害。”
“行行行了老张,”石元孙拽住他:“这事不怪我家仆。
是这么一回事,眼看着我家凡儿呢也长大了,我这孙子也抱上了孙女儿也有了。
可谓尽享天伦之乐了吧,唉,谁让老夫别的不爱,偏偏就好一口酒呢。”
卫国公好酒,这是远近闻名的事。
只是,石元孙喝酒,和他挨揍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石元孙接着叹道:“我这府上的管事,也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
平日里对我石家那是忠心耿耿,偏偏就是酒品不怎么好,一喝醉了酒就发酒疯,到处打砸。
这不,昨儿老夫去拦他,就挨了揍了。”
“那也不成!即便是喝醉了酒,下人打主人,就该处死!”
“就是,送官衙法办,至少也得发配流放。”
石元孙摆了摆手:“算了,这管事跟了我几十年了,可谓对我是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喝酒闹事非他本意,这喝醉了又不是他